拚湊陸川從各處搜刮來的消息,容北書心裡對當年的實情有了大致的刻畫,然而此刻盛元帝的反應更是幫他確認了他的猜想。
盛元帝深愛蘇貴妃。
就因為愛,所以不惜放下皇帝的自尊心去尋一個拋棄他的女人,一找便是十一年。
因為愛,所以為了墨玖安,也就是蘇貴妃唯一的血脈,可以摒棄一國之君該有的冷靜與無私。
他不管是否會惹怒眾臣和門閥氏族,更不關心是否會落得個昏君的名號。
隻要是墨玖安,盛元帝可以力排眾議,絕對的偏袒。
一直默默看戲的謝衍差點被盛元帝的這一句驚掉下巴。
文武百官在此,門閥世家,王孫公子,凡是有點名號的文人雅客也皆在此。
十九年前盛元帝便犯過這樣的錯,果然,能讓他發瘋的自始至終都隻有那個女人。
十九年前是她,現如今是她的女兒。
還真是陰魂不散。
謝衍濃眉緊皺,一臉失望地瞅著高位之上的盛元帝。
一國之君說出如此昏庸的話,就不怕寒了眾臣的心?
謝衍看了一圈左相白卓遠,門下侍中裴澍恒,自己的親家趙文博,他們之中無一人願意和他對視。
眼下,三朝太傅袁大人又不在,能說得上話的也就隻有他謝衍了。
謝衍站起了身,拂袖昂頭,妥妥一副不畏生死的忠臣模樣,目光隨之變得犀利,一副警告的語氣:“陛下!一國之君怎能…”
“閉嘴!”皇帝一聲怒喝。
這兩個字一出,圍繞全場而站的黑甲禁軍長槍齊聲振地,無比整齊地向前跨了一步,賽武場的地麵都隨之震了一震。
全場被這陣勢驚的噤了聲,除秋風呼嘯而過,甚至連眾人的氣息都聽不出。
謝衍為說道而伸出的手頓在空中,愣了好一會兒。
席坐的朝臣嚇得渾身一抖,左青玄也難得露出驚恐的表情。
盛元帝已經忍無可忍。
他又如何不知那些支持嚴懲的大臣們彼此之間微妙的關係,以及他們和右相謝衍之間的聯係?
他又如何不知,他們言之鑿鑿看似秉公執法,可目的卻是為背後之人征討好處?
盛元帝又怎會拎不清,柏屠知法犯法,確有欺君之罪。
可這個孩子呢?
盛元帝長睫微顫,目光不禁落在蒙梓嶽身側卷縮一團的黑色鎧甲,隻見他正規規矩矩地趴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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