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容北書近乎懇求的語氣道:“就半個月,公主誌存高遠,可不能意氣用事”
墨玖安有些憋屈,轉身就下了榻,“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鬆懈,接下來就是朝貢”
“公主,穿鞋”
容北書站起來,剛想拿著鞋子去追,墨玖安驟然轉身,氣鼓鼓地回去穿鞋了。
容北書蹲下來幫她,墨玖安繼續說:“北涼和南驪使團就要進京了,緊接著就是殿試,你讓我在這個時候休息?”
墨玖安穿好鞋,起身便走向茶案,容北書無奈跟上。
“在殿試之前,本宮要在三省六部挖出一些位置,才能把自己人替換進去,本宮在朝中根基不深,座下門客也都是今年參考的學子,所以本宮要的是星羅棋布”
墨玖安邊說邊坐下來,容北書也默默走到她對麵席坐,邊聽邊沏起了茶。
“替換的職位不需要有實權,更無需撼動高層,但必須能接觸到重要信息,比如體係,運作方式,暗地裡的規則,乃至與地方之間的關係,這樣才能在不引起彆人注意的前提下擴大勢力”
墨玖安眉頭緊蹙,嚴肅道:“還有朝貢,召見北涼使者之後就能推斷出往後的局勢,本宮不信北涼會按兵不動,如果北涼真的犯我邊境,那朝廷必然要派發士兵前去增援,這會是本宮奪得軍權的最好機會,所以接下來不容鬆懈,你明白嗎?”
容北書當然明白。
這一天,墨玖安等了很多年。
早在四年前建立辟鸞閣時,墨玖安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辟鸞閣作為情報組織,它其實並不能作為墨玖安在朝中的正規勢力。
若想要打敗士族豪紳,徹底清除貪官墨吏,那麼墨玖安需要的就是能夠替代他們官職的貢士,甚至進士。
科舉每三年舉行一次,所以擴大自己勢力的機會隻有這一次,錯過了便還要再等三年。
何燁帶五萬士兵回京,北涼虎視眈眈,這就是天賜的時機。
隻要成功爭得帶兵出征的機會,那麼墨玖安將會成為除了烏氏和袁氏之外,唯一一個擁有軍權的人。
這對她奪嫡之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準備了那麼久,如今到了關鍵時刻,身體卻先垮了。
墨玖安一時間無法接受也很正常。
在容北書看來,身體固然比這些重要。
可墨玖安以為,在幽戮受訓的那段日子她都熬過來了,回宮後,身體也垮過好幾次,也都撐過來了。
在墨玖安看來,除了發病時會疼,其實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墨玖安體內的毒已經伴隨了她十年,除了中蝶癮那一次,從未毒發過。
身體的創傷每到冬天就會嚴重,這些年她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所以當容北書要求墨玖安靜養半個月時,她的反應才會這般激烈。
所謂靜養就是不能出門,不能思慮過多,最好就是什麼都不要管,純躺在家裡蹉跎歲月。
接下來的武娛演練,墨玖安還想親自下場震懾四方,現在被容北書這麼一說,她連出席都不能了。
容北書也麵露沉凝。
他將茶杯輕輕放到墨玖安身前,眉眼間態度堅決,卻也放軟了聲音耐心勸說:“朝中的事,公主可以放心交由我處理,我會根據公主手下的那些貢士,在三省六部篩選出最佳位置,布置好一切,等殿試一結束就拔除替換,況且,半個月之後才是朝貢,公主來得及”
墨玖安的情緒些許緩和,捏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接下來的武娛演練呢?”
“公主不能參加”容北書果斷拒絕。
墨玖安咬了咬牙,“朝中的事全權交給你也可以,不過我要實時彙報”
“不行,公主不能思慮過度”
“容北書!”
“砰”的一聲,墨玖安重重放下茶杯。
“公主還不能生氣”
容北書眼底浮上擔憂,由衷請求。
墨玖安深深呼了口濁氣,臉上擠出了笑容,“本宮還不能做什麼?”
墨玖安的語氣聽似十分平緩,但是搭配上她那勉強的笑意,還有眸裡閃爍的冷意,頗有一種威脅警告的意味。
她就是在提醒容北書想清楚了再回答。
容北書當然接收到了信號。
他輕歎口氣,看向她的眼神溫柔而坦誠:“不能喝酒,不能吃性寒的食物,不能吹風,不能憂思,所以最好也不要下棋,那些動腦子的兵書,謀略,晦澀難懂的古書一個都不能看,可以看看輕鬆愉快的話本”
墨玖安再也維持不住笑顏,不敢置信地問:“本宮要和那群老狐狸鬥,你讓本宮看話本?”
容北書溫聲哄她:“就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公主全當給自己放了個假,朝中之事有我在,公主無需擔憂”
“我就猜到你會這樣,所以才不讓你把脈的,下午你潛入後宮時我就該把你趕出去”
墨玖安頓了頓,彆過頭嘀咕道:“親什麼親”
容北書眸裡閃過幾分失落,“這半個月也不能親了,公主心率不可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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