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湯湯,濁浪無聲。
王守庸隨洞真、持戒、觀微三位族老,回到了忘川。
河水在腳下翻滾,對岸,便是昆侖族世代隱匿的祖地,忘川秘境。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踏上彼岸的瞬間,負責接引的昆侖族人看清來人,尤其是看到王守庸的身影時,臉色驟然劇變!
那表情,仿佛白日見鬼,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他甚至來不及行禮或詢問,竟猛地轉身,化作一道灰光,瞬間消失在秘境深處那氤氳的霧氣之中。
這反常至極的舉動,讓橋上的四人同時頓住了腳步。
“嗯?”
洞真族老白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凝重。
“流嵐何故如此失態?”
持戒族老臉色也沉了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忘川之內,恐生變故!”
觀微族老身周星光微微閃爍,似乎在推衍什麼,但忘川秘境隔絕天機,她的推衍之力在此受到極大壓製,隻能隱約感到一股壓抑的躁動。
王守庸的目光穿透霧氣,望向秘境深處,平靜之下,是山雨欲來的敏銳感知。
踏入忘川秘境,景象豁然一變。
天地一片蒼茫遼闊,周遭鳥語花香。
然而,本該寧靜祥和的祖地,此刻卻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氛圍。
他們剛走出沒多遠,便遇到了三三兩兩的昆侖族人。
這些族人或是氣息精悍的戰士,或是飄然出塵的修士,但無一例外,在看到王守庸一行,特彆是看清王守庸時,都瞬間臉色大變!
隨即,便是壓抑的竊竊私語,如同暗流般在人群中湧動。
儘管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場四人修為高深,還是捕捉到了幾個清晰的關鍵詞。
“淩霄……灼華……”
“……回來了?他怎麼還敢回來?!”
“……煉心台……他們完了……”
“……族老震怒……”
持戒族老麵色微變,失聲驚呼:“煉心台?!淩霄和灼華?!”
王守庸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身形一晃,已出現在那兩個竊竊私語的昆侖族人身前。
那兩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壓便籠罩下來,驚得他們渾身僵直。
“說,淩霄和灼華怎麼回事?煉心台又是什麼?”
王守庸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
那兩人在王守庸的目光下瑟瑟發抖,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開口:“回……回稟王族老,淩霄和灼華族兄……他們被族老們抓起來了,押上了煉心台,說,說是要受刑……”
“煉心之刑?!”持戒族老已衝了過來,聲音帶著驚怒與難以置信的顫抖。
見王守庸仍舊一頭霧水,持戒又壓低了聲音解釋道:“那是專門懲戒叛族者、心思不純者的大刑!”
“在此刑罰下,肉身雖無傷,但心神魂魄將被置於煉心台反複熬煉!”
“受刑一次,心神重創,非千年靜養難以恢複!”
“輕則道基崩毀,重則神智錯亂,淪為廢人!此刑,此刑怎可輕動於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