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知自家事,王守庸知道自己之所以來到滄玄界,並不是因為什麼天地的召喚,而是【無終】詞條的發動。
但這種事,他自然也不可能和大巫言明。
他隻是略微蹙眉,便問道:“我不過也是一平平無奇的修行者,如何能抵擋天地浩劫?”
大巫卻笑了笑,道:“天地既然將你喚至天地浩劫來臨一年之前,必定有其道理,雖然我未徹底參透,但時間自會言明一切。”
王守庸不置可否。
忽然,王守庸又想起了一件事。
方才大巫所講述的一切當中,和他所見到的還有一些細微的出入。
因為他曾看見過一輪黑日和一輪火種從地底升起,那好似圖騰一樣的畫麵,他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於是王守庸便略微沉默一陣過後,開口岔開話題問道:“我還看到了一個畫麵,是一輪黑日,和一輪新生火種,你沒有提到,是故意漏下了?”
大巫搖搖頭道:“你說的我也看到了,可我自年少起,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具體,這兩輪事物,我卻是到了現在還沒有參透。”
“並非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也不懂。”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是兩顆凝聚了滄玄界本源的種子,一顆象征著希望,一顆象征著毀滅,一如世間萬物,生滅相關,陰陽兩麵。”
“即便是我,也不知它們去了哪裡,或許是遙遠的後世,也或許早已湮滅在浩劫當中。”
希望,毀滅?
王守庸若有所思,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無終妖祖和太初元尊。
那兩顆種子難道是在漫長的時間空間當中,入了輪回,成了這兩位仙界的頂級人物?
搖了搖頭,將這個無人解答的問題咽進了肚子裡。
無論如何,大巫所說的東西,如今算是和他所見到的畫麵一一對應了。
按照時間順序來說,滄玄界,便是世界之初,一年後天地浩劫降臨,滄玄界毀滅。
而那些崩散的世界碎片,在億萬年漫長的演化當中,化作了無數小世界。
凝聚了滄玄界本源的幾個大碎片,成了仙界十重天。
妖魔的前身則是滄玄界靈獸……
“真是造化弄人。”王守庸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隨後轉向了大巫,問道,“那依照你所見,你想要我接下來如何做?”
大巫聞言,微微點頭道:“雖然並不能完全確定,但我確實在無儘時空中看到了一絲生機,你隨我來。”
說著,大巫便起身,一步便邁向了虛空。
他的身軀佝僂,邁出的一步也不見如何神異,身形卻好似即將遁入空間一般,天地都在為他讓道。
王守庸見狀,也跟著邁出了一步。
兩人瞬間消失。
再落地的時候,便已經出現在了一處熟悉的空間。
“地脈節點?”王守庸訝然道。
“不錯。”大巫點點頭,乾枯的手指撫摸過灰白的地脈節點,轉回頭來看向了王守庸。
“你吞噬了地脈節點,地脈節點便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王守庸坦然道:“我如今傷勢頗重,即便再來一次,我也一樣會吞了它。”
大巫卻擺擺手道:“我並不是在怪你,你難道沒發現,這條地脈節點有什麼不一樣嗎?”
“沒有,你說吧。”王守庸懶得動腦子。
大巫有些無語,沉默了一會兒便直言道:“雖然不知你是怎麼吞噬的它,但經由你吞噬過後,地脈節點不再泄露祖炁,如同一條愈合的傷疤,徹底阻隔了滄玄界向外噴灑本源祖炁的過程。”
“若此法是可行的……若你能以吞噬之法,將滄玄界大地上所有還在泄露本源祖炁的地脈節點儘數吞噬,讓這遍布世界的傷痕儘數愈合!”
“那麼,世界崩碎的進程將被強行中止!”
“本源不再無謂流失,大地根基得以穩固!那預兆中的天地浩劫或許……就不會再降臨!”
王守庸明白了:“原來如此,你的意思是,我吞了它,竟還算一件好事了?”
“不錯,若非如此,即便拚了老朽這條老命,老朽也要將你掌斃。”大巫溫聲道。
“我一般不喜歡打老頭,除非有人湊上來讓我打。”王守庸提醒道。
大巫又沉默了。
“總之,不管怎麼樣,這便是老朽猜測的,你能抵抗天地浩劫的方法。”
“那就是吞噬世間所有地脈節點,讓傷痕儘愈,天地浩劫不再降臨。”
大巫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王守庸,“老朽不願讓天地浩劫毀了滄玄界,你也想借此恢複傷勢,此乃雙贏局麵。”
“如何,你可願與老朽合作?”
說著,大巫認真地看向了王守庸的眼睛。
感受到大巫的嚴肅,王守庸笑了。
“當然,合作愉快。”
……
黑風部,中央廣場。
血腥氣尚未完全散去,戰鬥的狼藉觸目驚心。
殘存的部落族人聚集在此,臉上交織著悲痛與恐懼,還有對未來的絕望。
首領墨猙被爆殺的慘烈景象,如同噩夢一般烙印在每個人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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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兩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廣場中央的高台之上。
眾人抬頭,麵容紛紛愕然。
那兩道身影,其中一個是他們敬畏如神的大巫。
另一個……則是那尊帶來死亡與毀滅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