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些了,王大哥,你先隨我來,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阿蠻如此說道。
一步回身,卻沒扯動王守庸的袖子。
阿蠻訝然地回過身來,歪了歪頭,問道:“王大哥,你不隨我來嗎?”
王守庸笑了笑,搖了搖頭。
“現在我倒是真的好奇,神山之上,到底有什麼了。”
隨後,王守庸看向了阿蠻。
他甚至沒有抬手破法。
隻是心念微動。
嗡!
整個溫暖的田園幻境如同水中的倒影,在他平靜的目光注視下,便劇烈地波動了起來,旋即無聲無息地破碎,消散,重新露出了冰冷陡峭的神山岩壁。
一股幻境破碎的反噬之力,似乎想侵入他的識海,卻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未掀起。
王守庸揮了揮手,空氣間的迷霧便散了去,露出了彎彎曲曲的山徑。
他重新邁步向上而去,磅礴的祖炁洶湧而下,滔天翻滾。
又行了不知多久。
王守庸終於走到了太古神山的絕巔。
空中已無雲層遮擋,唯有無儘的星辰閃耀,無數繁雜的道則在天穹流轉交織,形成無數條好看的光帶。
然而雖然如此,山巔卻並不黑暗。
反而亮如白晝,白茫茫的一片,儘是迷霧。
王守庸吹了口氣,迷霧便仿佛被狂風席卷,如流雲般散去。
迷霧散儘,山巔的一切終於徹底展現在王守庸眼前。
沒有預想中的仙宮神殿,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寶藏神物。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如同預期般,橫亙在百丈開外的一道,無法形容的巨大傷痕。
如同虛空被硬生生撕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這道傷痕呈現出一種七彩的混沌色彩,邊緣流淌著彩色的能量漿流,散發著令人靈魂悸動的恐怖氣息。
狂暴、混亂、毀滅、創生……
無數極端對立的本源法則在其中瘋狂碰撞重生!
磅礴到無法估量的天地能量,正源源不斷地從這道傷痕中噴湧而出,又有一部分被神山本身吸收轉化,形成了所謂的祖炁。
這比王守庸之前所見的所有地脈節點加起來都要龐大。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地脈節點,是這個世界破了皮的傷口。
那這條最後的地脈節點,便是滄玄界深可見骨的巨大創傷。
王守庸有種預感,當他吞噬掉這最後一條地脈節點之後,他的生命本質,會迎來質的蛻變。
或許,有機會真正涉足時間長河。
然而,最讓王守庸感到訝然的,卻並非這道震撼到極致的天地之痕。
而是在這傷痕正下方,山巔最中心的位置,竟然盤膝坐著一道身影。
他是真的很驚訝,完全沒有料想到。
會在這裡,看到一道人影。
此人背對著王守庸,身形有些模糊不清,仿佛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
他穿著一件極其古老,樣式無法辨認的灰袍,袍子上布滿了時光侵蝕的痕跡。
他靜靜地坐著,如同亙古以來就存在於那裡的一塊磐石,與天地之痕散發出的狂暴能量形成了詭異的和諧。
一頭灰白的長發隨意披散著,沒有任何強大的氣息散發出來,仿佛隻是一個誤入此地的普通人。
但能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
王守庸的腳步聲,在這片死寂的山巔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