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知道危機已過,立刻作揖回應。
待劉先生出門後,蘇瑤輕輕走到韓宇身邊。
“親愛的,不明白你現在怎麼了。”
“一年幾十萬貫是筆巨額,足以讓平民富足,在世家豪門中也意義非凡。”
“為此辛勞,難道還博不到你的一笑。”
韓宇百感交集握緊她的手。
“辛苦你了,是我太在意。”
“大概……是我的毛病。”
蘇瑤溫柔地撫上他的額頭:
“告訴我患了什麼病。”
“初婚之時,我們的日子清貧無比,連居所都是哥哥分給的。”
“那時我隻想不讓家人被人輕視。”
“今天一切都實現了,而你也變得不一樣。”
“是我的過錯嗎?”
“是我自己的心理疾病,愧疚與失落難以消除。”
當初你要經商辦企業,我一直為你鼓勵策劃。皇家府衙成立內務府,每日風裡來雨裡去。今朝成功卻無法開懷。”
蘇瑤溫柔安慰:
“但確實,你不快樂。”
“是什麼問題,親愛的。”
遲疑良久韓宇開口:
“你問我未來的社會如何,我說過你聽不懂,也不再詳談。”
“或許這是我的困局。”
在這裡安家立業娶妻未來還可能有子嗣。”
參與宮廷禮儀,經曆過繁華和貧困。
我始終無法像土生大秦子民一般自處。”
麵對少上造子弟對匠工孩子的欺淩時,難以冷靜對待。
他說:我是世襲將軍之孫,誰敢管
“殿下乃家族的長子,身份無比尊貴。”
“可這些年他的生活真的好嗎?”
“論權勢財富,無人能與之相匹敵。”
“但又怎會真正感到快樂呢?”
李明君頓時無言以對,幽怨地歎了口氣:“你們這些人,總是自找麻煩,讓自己過得更艱難。”
劉誌豪笑了起來,說道:“夫人一語中的。”
“所以在這茫茫人海中,他獨獨看中了我,並大力促成我們兩人的姻緣。”
“如今你就算後悔也為時已晚。”
劉誌豪站起來攬住對方肩膀,李明君惱怒地躲開了。
“我現在心中鬱鬱寡歡,隻因有一件事尚未解決。”
劉誌豪指著他腳下的土地,說道:“關中曆經連年戰火,每到國家有難之時,不論男女老少都奮勇上前抵禦外侮。”
“為了支援軍隊的補給,甚至連路邊的樹皮都被啃食一空,卻無人擅動軍糧一分一毫。”
“彼時秦國民眾饑寒交迫更勝今日,卻無人抱怨。”
“夫人,若六國卷土重來再度兵臨城下,還會有‘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的精神嗎?”
李明君沉思許久,不知如何作答。
“為夫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
“即便不能儘善儘美,儘力而為也好。”劉誌豪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李明君心提到了嗓子眼。
劉誌豪笑著不置可否,轉頭看向門外:“陳大這個調皮鬼回來了。”
“我看看他提煉的精煉效果如何。”
陳大向來臉皮厚,即便被責備也會賠笑討好道:“家主請見諒,請您過目。”
劉誌豪自顧自在案前坐下,示意將物品置於桌案上,“陳大,記得我之前交代你提煉礬精的事嗎?”
陳大使勁應聲:“卑職不敢懈怠。”
“庫房中現存大概一千八百斤,如您急需,幾日內尚可再多出一百五十斤左右。”
“附耳近前,我教你造一個新的發明。”
兩人試驗了如此多危險的化學藥品,按說早已該慘遭橫禍。偏偏二人都運氣極佳,在多次事故後仍然安然無恙。
“您想讓我製什麼?”陳大道。
“即使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卑職也樂意奉行。”陳大拍著胸膛表態道。
劉誌豪讚許地點點頭,內心默道這比那些危險的任務難多了。
兩人之間的低聲密語李明君聽得仔細,但她聽不懂這些晦澀的技術名詞,顯然完全超出她的理解範疇。
劉誌豪不斷提醒注意安全,顯然是過程非常危險。陳大事後堅決表態在限期內完成任務,劉誌豪則要求成品暫時放在他處。
傍晚時分馬車返回,車廂內劉誌豪默想關於改良火器的各項計劃,並回憶起當年商鞅推行改革,割去了公子虔的鼻子的故事。若是換成自己實施,手段定更為殘酷。
馬車疾駛進城。
夜色暗下之時車內無聲對話著。
“這輛新馬車你覺得如何?”李明君問道。
她正坐直,麵無表情。劉誌豪問:“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要改一下?”
李明君搖了搖頭:“還是那輛舊馬車更適合,它的廂室雖不大,座位有限,但是離得特彆近。伸手就能碰觸到你,也不至於害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