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樓上的士兵匆忙披掛上甲,登上狹窄的城牆。三支火箭劃破夜空釘在城外石縫中,瞬間引起守惕。
“叛軍來了!”
對方並未立即展開攻勢,在微弱火光照耀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潮水般逼近,讓人不寒而栗。
“停下。”
叛軍主將揮動手臂示意停止前進。城牆上燈火逐漸明亮,斥候與呼喝聲交織回響。一陣象征性的警示性射箭過後,守軍確定敵人尚未接近射程內便放棄了進攻。
“太子,我來了。”
這位主將獨自一人走在前列,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眾多明燈簇擁的地方,便是扶蘇所在的麒麟殿。儘管鹹陽大部已被攻陷,貴為皇室之胄仍被迫居於此處麵對百姓疾苦卻無可奈何。
“我不是早就警告過,如此行事治理不了國家嗎?製造武器不易,分發更難,利益鬥爭比什麼都沒用!家族利益高於江山社稷?秦國墨門子弟想要入朝都曆經曲折!他們已成了眾矢之的。”
他略帶嘲諷地說了一串抱怨之後突然展顏一笑。
“結果證明我的做法更強一些。現在你們的規矩都崩潰了!從今以後這大好河山將任我縱橫捭闔!”
他轉身離開,大步向前走去,仿佛宣告這一切結束。
城頭上守軍驚訝地看著對方自行撤退,不敢置信。近在眼前的皇宮,竟在未發射一矢、鳴響一槍的情況下被放棄?
扶蘇緊握腰劍,目光深邃。
世間之事如此荒誕不經。
若真是一場夢,或許此刻也該收尾了。
晨曦初臨,金色光芒灑滿大地。韓某人正整理散兵,準備搬運各種財物。
碼頭上的船隻為數甚眾,大量寶物一一裝箱上船。強奪婢女也被強行押進艙室。
\"李兄!\"
李佐被叫到了身邊,“留些船運銅鐵糧食等必備物品。”
\"儘量多帶點秦家工具。”
\"其他非必須物品就不要了。”
“可惜不能把這些全部搬走。”李佐歎息說,但想到更嚴重的情況不禁住了嘴。最終他想起一事:
\"婁敬二人還沒消息傳來,需要接應嗎?\"
“計劃越是嚴密越容易出漏洞
刺骨的劍光連綿閃爍,呼喊的囚徒脖頸瞬間噴出鮮血,隨即倒地。李信來不及擦去劍上的血跡,立刻轉身來到王成身邊。
“叔父,你聽見騎兵的馬蹄聲了嗎?”李信問道。
王成緩緩點頭:“聽到了。”
地麵沙石微微震動,沉悶如雷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鼓點在人們心頭敲響。刹那間,渡口一片混亂,士兵紛紛丟下手中物品,盲目地跑向最近的船隻。
“叔父,現在該如何是好?”李信焦急地問道。
王成微微一笑:“照你的想法做吧,你是這裡的主帥。”李信愣了一下,隨後用力點頭。
“我想召集船隻撤離河岸,同時命令士兵集結待戰。”
“當北方軍隊抵達時,我將率領一支偏師假意進攻鹹陽宮,然後暗中破壞所有宮門。”
“如果扶蘇出現問題,即使蒙恬功勞再大也難逃一死,勝負在此一舉!”
“等到他回頭救援時,就是他的末日!”
李左車眼睛一亮:“妙計啊!真是絕妙!”
“將軍確實天賦異稟,家主看得太準了。”王成笑道。
王成心中默默感歎:這不就是背水之戰的變種?無論什麼時代,最重要都是人才!
“按照你說的辦,馬上準備兵馬。”王成立刻揮手示意。
“叔父,現在的軍心極不穩定,調集船隻可能會引起更大混亂。”李信有所擔心地說。
“交給我處理。”王成自信地點點頭,拔出了矩子令,“墨家聽我號令!”
李信匆匆離去,召集群眾維護岸邊秩序並隨其進城。而王成則持著矩子令,出現在最混亂的地方。
由於對蒙恬深感畏懼,這些囚徒聞風喪膽,爭相登船想要逃離。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墨家門徒趕來維持秩序,事態得以控製。很快,田舟等人指揮鐵甲船將試圖搶奪船隻的人重新逼回岸上。
“哈哈哈!”一位將領大笑道,“誰能想到我的隊伍裡竟然有這麼多貪生怕死之徒!”“我們感到羞愧,不願與這種人同行!”
王成立即宣布:“鐵甲船準備發射炮彈,不遵號令、擅離職守者就地處決!”
聽到此話,眾人從船上爭先恐後跳下:“侯爺饒命!”
“並非我們怯戰,而是敵眾我寡,根本打不贏呀!”
一名跪地哭泣的囚徒道:“請侯爺速速決定帶我們一起撤退吧!”
囚徒們滿臉惶恐、急切求饒。王成看著眼前的景象,問了一個正在哭泣的刑徒:“你是在北地服刑過的嗎?在那裡待了多少年?”
“回稟侯爺,小人的確曾被強征入伍,失敗後淪為秦國俘虜,至今大約有十年時光了。”
“那這些年你做過什麼事?”
對方思索片刻回答:“掘土修城、砍柴割草等什麼都乾過。”
王成目光嚴厲:“那你有沒有為家中雙親儘孝?替父母勞作過?”
刑徒默然良久,苦笑道:“侯爺,小人自顧不暇,又怎能伺候雙親呢……”想起往事,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王成大聲喝道:“擦乾眼淚!”“你怎麼可以這般大言不慚,竟不知羞恥!”
“請問大人我哪裡不妥了?我也想報答父母……”未及說完,被嚇得連連後退。
“你父母辛勤勞碌將你養大,你卻從未儘到絲毫報答之情。這幾年,你隻知為彆人賣命,在外服役。”
“聽說蒙恬到來,便如幼童見父般狼狽逃跑。你們這樣做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與其逃跑,不如向前跪在他麵前請求寬恕。”
眾人茫然無措,泣不成聲:“不是這樣的,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