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建言之際……
對麵傳來十餘聲合喊,
“你是東吳右都督嗎?”
呂蒙與眾士兵一起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一群信使站立在外城牆上,其中一位身披銀白色盔甲的少年將軍挺立中央並高聲喝問。
隨著這番話,所有東吳官兵警覺了起來。呂蒙卻揮手示意大家放鬆下來,並獨自走至城牆邊緣。
“告訴他,我乃東吳右都督呂蒙,他是誰?”隨著指令下達,東吳的信使迅速排好隊隔空回應,
“我是東吳右都督呂蒙,請問你又是何方人物?”
對麵傳來的聲音堅定有力,
“我是荊南籍普通士兵,名叫周濤,這裡替我家公子向呂都督問安,哈哈,這堅固城牆正是家主設計的成果!”
呂蒙聽到關麟這個名字時不禁微微皺眉。最近這段時間無論在曹魏還是東吳提到此名總是伴隨一些異樣的氛圍,仿佛一個不祥的預兆。呂蒙眼神驟然淩厲起來,並讓信使傳達:
“難怪長沙如此固若金湯,原來是出自你家公子手筆,不過城牆再固終究為人掌控,而眼下這外城已是歸於東吳!”
承蒙都督誇讚,這長沙城結構複雜,若想攻破兩層城牆,確實不僅僅是攻外城的問題,都督還需三次強攻。郝昭似乎在故意挑動都督的情緒。
或許,他也是有意轉移呂某的注意力。
呂某並未因此而動搖,指向外城上留下的箭石,還有不遠處放置的八牛弩和滿地堆積的軍備物資,這些敞開的箱子無疑是為了方便守軍抵禦敵人的進攻。
呂某冷笑一聲:“你不過數千人守城,我五萬大軍已至,況且你的八牛弩也早已暴露在外,內城如何守住?”
朱治也附和大叫:“叛賊,速速交出甘寧將軍,我可饒爾等不死。”
吳軍士氣激昂,無論是城樓上還是城下的士兵,齊聲高喊:“殺!殺!殺!”這喊聲仿佛驚雷滾滾,震懾人心。
此時,內城的郝昭、韓玄、鞏誌以及長沙太守廖立眉頭緊鎖,神情凝重。但唯有郝昭依舊麵無波瀾。
“告訴呂蒙,我郝昭等著他破城。”郝昭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傳訊兵將這句話傳遞出去,“郝昭將軍說,等著你呂蒙破城——”
儘管這顯得堅定無比,卻讓吳軍心中有些許不屑,特彆是呂蒙和他的將士,他們認為即使再多攻擊幾次,對方底牌已儘,難有轉機。
呂蒙下達命令:“準備攻城,半個時辰後,全軍發起總攻!”
傳訊兵高呼:“將軍下令,半個時辰後攻城——”
一時間,空氣中充斥著緊張氣息。
廖立顯得異常焦慮:“郝伯道啊郝伯道,激怒他是何意?我們能守住麼?”他的聲音幾乎顫抖著,眼中充滿了疑慮。
與廖立形成鮮明對比,郝昭鎮定如常:“該怎樣守便怎樣守。”
“但他擁有那麼多軍備……”廖立咆哮著,“那些被我們無法運走的武器,在敵人手上更顯凶猛!”
突然,郝昭眼神一斂,“我就是在等吳軍進入內城——”他語鋒轉為犀利,“呂蒙不會每次決策都正確,他現在已在犯錯!”
他的目光深深望向對麵,接著吩咐身旁的心腹。不久,特殊的旗幟揮動,內外城頭間隱秘機關啟動,一個巨大的石門從外牆上落下,將外城門封閉,內外瞬間隔離。
與此同時,一陣爆炸聲響起,濃煙四起,烈焰迅速蔓延於整個外城。火焰源頭正是儲藏擂木、箭矢和木製八牛弩的區域,火勢快速擴大。
這一刻,呂蒙仿佛才明白其中的奧妙。原本堆滿兵器的地方,竟暗藏大量易燃物質:油布、硫磺、油脂和火絨,都被郝昭精心布局。這些物品被機關引爆,火焰迅速吞噬了整個外城及其周邊,讓吳軍陷入了絕境。
這就是郝昭設下的陷阱。城再堅固也是死物,但郝昭憑借這座他自己修建並熟知的堡壘優勢,以巧製勝,隻要呂蒙稍有差池,就會導致致命錯誤。畢竟這裡的一切都在郝昭的掌控之中。
在城外的大火映照下,一切都顯得無比猙獰。周安率領部隊進城時,卻忽略了最為致命的細節——那些看似平常卻藏有巨大殺機的輜重箱子。他以為敵人來不及轉移武器裝備,卻不知這些表麵普通的軍械下暗藏著巨大的危機。
狂風席卷著火焰,將整個城市變得炙熱無比。火焰在管道中的油脂作用下,迅速蔓延成了一片火海,吞噬著一切可以點燃的東西。
八牛弩被瞬間吞噬,爆裂聲震耳欲聾,仿佛雷鳴一般震撼了整座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