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曾有個冥府大總管的位置,掌管的是冥幣的印刷與分發,這差事可算得上肥缺。
隻是這冥幣隻能在陰間流通,陸修拿到也沒用,便又歸回原位。
他本想著從兩個陰差身上撈點好處,補足這次收獲甚微的情況,但這兩個家夥實在是窮得叮當響。
林川搖頭一笑,手持銀燭台走出幽徑返回人間,待走得遠了才將紙衣紙帽收起。
而這時,那兩個陰差才看清他的背影。
“太過分了!三哥,怎會有活人敢戲耍陰差?”
“咱們當時直接逃走不就好了嗎?裝暈在此,差點連錢都被拿走,還丟了鎖魂鏈,這可如何是好?”
小七愁眉苦臉。
“不裝暈?人家能悄無聲息出現在幽徑,我們卻看不見,這說明人家若想置我們於死地易如反掌。裝暈也是種默契,我們裝暈,對方就不會下。”
“丟條鏈子算什麼,找將軍再領一條便是,這東西多得很,走吧。”
三哥搖頭歎息,這是什麼世道,活著被欺壓,死後還有活人來欺辱,這簡直白死了。
林川一路回到津門城下,此時城門已關。
他尋了個角落,沿著城牆,借助磚縫攀爬進城,隨後一路藏身於街道房簷的陰影之中。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林川望向一座三層建築陷入沉思。
那是東洋倭寇的正金銀行,此刻銀行大門緊閉,僅有一間屋子裡透出燈光,大概是守夜的警衛。
林川思索片刻,走向正金銀行的大門,伸手徒手擰斷粗大的鐵鎖,將鎖和鐵鏈丟進腰間的褡褳。
推開門徑直走進去,銀行大廳空無一人。
守夜室裡的警衛聽見聲響以為是哪個醉漢跑到外頭晃悠鐵鎖,於是拿著手電筒出來打算訓斥幾句。
然而迎麵撞上了林川。
“你是何人?”
倭寇警衛伸手欲拔槍,林川的煙袋杆已然逼近眼前。他本想直接擊殺這倭寇,但轉念一想,這倭寇也可用作煉製蟲丹的祭品之一。
於是手下留情,原本全力一擊的煙袋杆輕敲之下,倭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後倒地。
林川也不停留,從褡褳裡取出幾張黃紙,三下五除二折成九個紙人。
接著調動銀燭台的力量吹向紙張,紙人落地化為九個白衣白帽的小人,正是銀童子。
他這一招模仿了意馬八駿的能力,仿照銀燭台中的銀童子靈性召喚而出。
“去找金庫,將裡麵的東西搬出來。”
話音剛落,九個銀童子對視一眼,身形緩緩沒入地下。
不多時,九個銀童子抬著一個個箱子從地下冒出,放在他麵前,隨後再次潛入地下,如此反複,林川身旁逐漸堆滿箱子。
他打開一看,裡麵裝滿了大量金條和大洋以及一些珠玉寶石,這大多是從倭奴商人通過巧取豪奪得來的財寶。
林川直接收入褡褳。
而後,銀童子還搬來了幾十箱槍械,有上百支三八大蓋和一些,直到銀童子上來示意下麵已搬空。
他在現場留下“9527”的數字後又上樓找到總經理辦公室,翻閱裡麵的文件。
這些文件大多是日文,也有一些中文。
他將所有文件收入褡褳,並非因為這些文件有何價值,而是因為他搬空了這些倭寇的銀行。
以這些倭寇的性格必然會引起麻煩,與其到時候讓北洋軍閥因此退縮妥協,不如製造些假象。
他從文件中找到倭寇總經理和重要職員的資料,確認他們的住處後,直接上門將他們全家帶走,搜刮財物行李,做出即將離開的假象。
連帶警衛一起帶回自己院子,找個房間吹了口“醉生夢死”,讓他們三天內醒不過來。
隨後又去各大報社留下“正金銀行總經理攜款潛逃,帶著大小姨子跑路”的消息。
隻等明日成為津門焦點,那時即便倭人想找茬也難立足。畢竟銀行之物儘失,關鍵員工及其家屬齊齊消失,這般巧合豈會存在?必是內外勾結無疑。至於那一串數字,哼,倭人最愛鑽牛角尖,對莫名的數字尤為著迷。
翌日清晨,小白玉剛起身便聽見門外報童吆喝:“快看!正銀銀行行長攜款潛逃,大和姨太太也不見了蹤影,銀行已成空殼!”小白玉雖習慣了這類驚悚標題,卻總覺得缺了些滋味,但仍開門買了一份。
隻見報上頭條便是此事,還附了幾張黑白照,展示銀行內空空如也的場景。此刻,正銀銀行已被趕來的一群倭人聯合津門租界的駐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