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算盤也極為驚訝,之前從未見過白玉堂展示過數術方麵的造詣,但白玉堂此刻表現得信心十足,似乎並非胡言亂語。
於是眾人飯後在白玉堂的帶領下朝西行去,不過兩日便真的望見了一座山嶺。
隻見那山嶺連綿起伏,林木茂密,雲霧繚繞,山勢宛如屏障,真是個風水寶地。
金算盤一看這地形便斷定這裡藏有絕佳的風水位置。
楊方和崔老道聞言精神振奮,終於要找到啦,同時對白玉堂的占卜之術佩服不已。
眾人在附近的村莊詢問一番,得知眼前的山嶺名叫雷公嶺,是王屋山的一條分支,白玉堂暗自點頭,沒錯。
五人沿著山路向上攀登,金算盤則掏出隨身攜帶的純金算盤計算風水方位,帶領大家在山嶺間穿梭,最後停在一座形似屏風的山峰之下。
這座山峰頂部有一條蜿蜒的裂縫從山頂延伸至山腳,猶如一道閃電劈裂而出,因此此地名為雷公嶺。
這片裂縫宛如一條下山的巨蟒,形成了一種“巨蟒下山”的格局。巨蟒下山氣勢磅礴,在此處可以保佑後代聲勢壯大,至少能夠助人獲得將軍的地位。
金算盤斷定那屠鐵龍的祖墳就在裂縫之下。
來到裂縫底部,隻見四周群山環繞,碧水蜿蜒,整體地勢前方開闊、後方穩固,有山有水,明堂寬敞大氣,確實是一塊難得的好地。
金算盤走到一處形狀如同從裂縫中探出的蛇頭的大石旁,在石頭下的泥土中抓了一把看了看:“這是近年翻動過的熟土,想必這裡就是屠鐵龍遷移過來的祖墳了。”
楊方與崔老一眼看出這裡大致沒錯,畢竟普通人家埋葬先人總會立碑,這裡既無墳堆也無碑記,顯然後人怕遭仇家破壞才如此謹慎。
於是楊方立刻拿起隨身攜帶的鏟子挖掘,挖了半天終於刨出了一口棺材,棺材表麵撒滿了銅錢,前麵還擺放著兩個玉碗,碗內尚留燈油,隻是當初埋葬時已被熄滅。
這是遷墳的習俗:從舊墳遷出棺材時要點兩盞長明燈先行引路,直到新墳埋好才停止。
這些物品白玉郎並不在意,楊方和崔老卻十分重視,全都收入囊中,打算出去後賣掉換些錢糧救災。
白玉郎則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勢,此地在風水學中屬靈地,但質量不算頂級,無法孕育出頂尖的天靈地寶,隻能勉強依靠巨蟒下山之勢與雷公嶺地勢的高處得以成勢。
他觀察地形時,楊方已整理好外部物件,抽出背後的打屍鞭猛擊棺材蓋。
這種鋼鞭原本是戰場上用來對付重騎兵的破甲利器,加上楊方武藝高強,力大無窮,這一鞭下去,厚實的棺材蓋應聲斷裂,露出了裡麵的屍骨。
此時天色尚早,眾人也不擔憂屍變。說來也怪,他們這次並沒有遵循摸金校尉“雞鳴燈滅不摸金”的規矩。
這是因為楊方雖師承金算盤,但未獲摸金符,不能算作正宗摸金校尉,行事往往隨心所欲。
然而,隻見棺材內躺著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將,胡須頭發完好無損,麵容鮮活生動,身穿太歲甲,頭戴天王盔,懷中抱著一把七星寶劍,仿佛不是死去,而是在休憩。
當年屠鐵龍的祖先曾追隨僧格林沁平定撚軍,是個小偏將,有這般裝備不足為奇,但埋於地下五六十年依然容顏未改,顯然另有玄機。
“如此麵容不壞,必有寶珠駐顏。”
楊方盯著屍骸的嘴部,伸手掰開,果然發現一顆寶珠,拿出來一看,珠光映照之下,即使在白天也能照亮十步遠近。
珠子脫離屍骸嘴巴後,肉眼可見地乾癟萎縮,肌膚也迅速呈現出腐壞跡象。
楊方收起寶珠,又取了寶劍,將盔甲從屍骸身上脫下,至此任務似乎已完成,眾人並無回填墳土之意。
但白玉郎取出一張黃紙,蘸了朱砂書寫符咒,若是金算盤靠近查看,會發現上麵文字與瓶山屍王石棺床的符文相似,是一種厭勝術的咒語。
原來白玉郎默記了這些文字,寫完咒語後,從裕漣中取出裝著鐵斑鳩的盒子,將黃紙折疊後用鐵斑鳩尖喙刺穿符紙,使符紙沾染晦氣,然後扔入墳墓中,由木傑雄卡開始回填泥土。
金算盤和楊方雖不知符咒內容,但這種往墳裡投擲詛咒的做法顯然是針對屠家全族的,不過二人一路上目睹了百姓的苦難,也了解到屠家並無無辜之人,因此並未多言。
而崔老見白玉郎打開盒子露出鐵斑鳩時,噌地一下從原地猛然後退,完全不像瘸腿之人,引得三人側目。
崔老自知反應過激,尷尬一笑,隨即看向白玉郎手中的盒子。
“我說,林兄弟,你手裡那個物件是從哪裡弄來的?這種不吉利的東西你留著乾什麼?趕緊扔了吧。”
林子凡把盒子收了起來。
“我說陳前輩,你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這東西雖然邪門,但隻要不碰它就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