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溪看著那珠那龍心中暗歎一聲,好厲害的風水手段。
天然石珠在此處宛如一顆龍珠懸浮於滔滔波濤之中,下方有暗河通過,溶洞又能藏風聚氣,風水極佳,若是不出差錯,說不定能孕育出一個上乘寶穴。
但獻王利用溶洞內的溶岩形態打磨出一個龍頭,形成龍奪珠之勢,將此處的風水之力一口吞下,順著暗河導入隱龍峰主脈之中。
想來若是隱龍峰內還有其他奇特的風水,恐怕也被設下手段引去滋養所謂的水龍暈了。
“好生厲害的手段。”
金算盤也看出眼前的情形顯然是非常高明的風水局。
“此局落點不染凡塵,因地製宜,此人風水造詣著實可怕。”
黃鸝峰卻沒看出什麼名堂,隻是微微眯眼,“那後麵似乎吊掛著許多石俑。”
蘇瑾低頭望去,隻見懸掛在鐵索上的諸多石俑,皆被反綁雙手,麵容模糊不清。他能夠感受到石俑內蘊藏的深深絕望與痛苦,這顯然是某位以特殊技藝打造的孤俑。
秘術?
江挽歌神情嚴肅起來,作為多年來遊曆四方的行者,他對種種詭異之法略有所聞,自然也了解孤術。但他隻知道孤術似乎是借助亡魂之力來害人,怨魂越多,孤術威力越大。
通常施展孤術需要用到孤引,所謂孤引,就是由孤術製成的一種藥丸,活人服下後,藥丸裡會產生蟲卵,在三五日內迅速孵化。
到時候,人體內的血肉將變為幼蟲的養分,幼蟲吞噬血肉後占據空隙,人的身體會在短時間內乾癟,皮膚硬化如樹皮石殼,此時幼蟲會分泌一種特殊物質包裹自身進入冬眠狀態,從而可在俑中沉睡千年以上。
因此,在滇地常有人發現奇怪的石質人俑,一旦破壞,便會湧出無數似肥蛆般的蟲子。
眼前這些石俑無疑是孤引,河道中肯定也布置了孤術。
儘管江挽歌知曉孤術的存在,卻對它的具體效果一無所知,而未知的事物往往最可怕,意味著一旦中招,短時間內難以找到解決辦法。
“不如用布裹箭,沾上火油射過去,燒毀它?”
江挽歌覺得這種未知之物最好彆碰,既然這些俑是由人製成,那就讓那位洋人用火箭將其焚燒。
然而蘇瑾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這些東西對彆人來說棘手,對他而言,不過是蟲丹的能量來源罷了。
那些石俑內的孤引完全可以被蟲丹吸收轉化為力量。
蘇瑾讓木傑雄卡將竹筏停在龍口洞邊,取出蟲丹對準石俑旋轉,同源的力量引動了封印其中的秘術,縷縷淡黑霧氣從中逸出,在蟲丹的吸引下儘數湧入其中。
頓時,龍口後的通道籠罩上一層迷蒙黑霧,仿佛通向幽冥地獄。
隨著秘術力量被強行提取,石俑內部傳來陣陣哢嚓聲和密集蠕動聲,聽起來讓人渾身發癢,好似有小蟲在爬。
很快,那些倒掛的石俑口中、鼻孔等處湧出大量白色嫩滑如蛆的小蟲傾瀉而下落入水中。
詹台明月等女子趕忙轉頭,場麵令人不適。
蘇瑾並不擔心這些幼蟲落入水中變成原著中的水彘蜂,失去秘術力量後,它們不過是一群普通的蟲子。
當蟲丹將整個岩洞內的秘術力量吸儘時,洞內已鋪滿一層流動的液體,“嘩啦啦……”
在漆黑的水洞後方,寂靜的暗河中傳來金屬摩擦岩石以及巨大物體入水的聲音,清清楚楚,“什麼鬼東西?”
江挽歌警覺地掏出雙筒鏡,身後老洋人拉弓待發。
金算盤默默退到木傑雄卡身後,跟隨蘇瑾這麼久,他明白自己的任務就是指引風水方位和操控機關陷阱,其他事無需插手。
詹台明月則已上膛,丹碧霄躍躍欲試。
蘇瑾目光落在後麵,他猜到了是什麼東西,那是胡巴一行人曾遭遇過的青鱗巨蟒。
隻是不知這是他們遇到的那一條還是上一代。
話說回來,這種家夥不可能一條蛇活兩千年不死,這就引出了問題。
曾經,有一種奇異的生物,孤零零地存在於世間。它是如何延續自己的種族呢?按照常理,生物的繁衍離不開雌雄匹配,可這種長著青色鱗片的大蟒卻隻有一條。它又怎能尋覓到同類交配?
若是與其他種類的蛇交配,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它們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生殖障礙。
所以,這種青鱗巨蟒要麼成群結隊,要麼有著獨特的繁衍方式。如果它能通過某種特彆的手段繁衍,白玉堂就會對此感興趣。畢竟,獨術本是從蟲術衍生出來的分支,若是在獻王墓裡能找到完整的獨術秘籍,他或許就能借助這些秘術,在蟲丹的基礎上創造出新的蟲術,並且有可能將其轉化為某種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