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血脈經絡的柳青雲一眼看出這些黑點位於血脈之上。
這是三獄刑罰之一的奪魂,一種以骨針秘器從體內抽取鮮血,再灌入大量牛羊雞血以及雀眼、屍鼠等物,將人變成不死不活行屍走肉的巫術刑罰。
按靈魂天生、氣息內斂的狀態來看,趙雲庭覺得這是一種專挑人體七魄提取,再把牲畜的七魄灌入其中與人的魂魄融合的手段。這種巫術刑罰,不隻是讓身體變成怪物,更是在魂魄上折磨受刑者。
在三獄升仙的體係裡,這被視為從到魂魄的極致墮落,隻有擺脫這種墮落才能羽化登仙。
“這影骸……”
趙雲庭望著眼前拚湊出的這具骸骨,本想丟棄骸骨、收拾好棺槨就結束,但看見影骸時,他意識到這東西還有用途。
真有趣,獻王墓中除了棺材外最有用的就是屍骸了。
他端詳了一下骸骨,決定包好帶走,最後檢查了棺材內部,確認無物後將整個棺槨收起,返回地麵。
一到地麵上,他的目光就落在頭頂的大洞口上,“我先去看看,你們隨後跟上。”
話音未落,趙雲庭縱身躍上冥宮的大梁,翻進洞口,身後陸青蓮緊跟而上。
沈萬金眼見趙雲堂消失在黑洞洞的洞口,迅速甩出探陰爪抓住大梁,借力攀爬而上。
趙雲堂進入洞口後環顧四周,這裡空間很大,四周全是白色石英岩建成的牆壁,上麵畫滿大型彩色壁畫,畫中的人物是怒目天神俯視洞口,他們的眼睛是三層水晶,晶瑩剔透,流轉光芒,仿佛無論朝哪個方向移動都會被他們緊緊注視。
順著人工挖出的土坡走到頂部,轉角處便看到儘頭被一堵白石牆封死。
在這白石牆上,以浮雕形式描繪著一位衣著華貴、頭戴鳳釵的婦人。
但在他右眼視野中,浮雕裡卻寄宿著一個因獨術之力被強行抽取魂魄製成的猙獰怨靈。
嘖,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獻王這家夥太過分了,這是百年恩情?竟然把自己的妻子也製作成怨靈為自己守墓。
趙雲堂本想拿出蟲丹吸收這裡的獨術之力,讓怨靈轉世投胎,但伸出手時才發現蟲丹還在蛻變中。
思忖片刻,他取出銀燭台照向牆壁,銀屑飛舞的光輝所到之處,黑煙騰起,這些黑煙先是化作蛾子狀,繼而在火焰中化為虛無,那猙獰的怨靈在光輝中逐漸變得祥和。
等到怨靈身上的獨術之力被完全破除,那位婦人魂靈走出牆壁,向趙雲堂深深一拜,隨後化作光點消散。
而那堵牆轟然坍塌,露出一具盤坐在牆體內的婦人乾屍。
趙雲堂本想直接走過,進入牆體後的洞穴,但經過屍骸時被她頭上的釵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她頭上的鳳釵之外,還有四根大釵和五根小釵以特定角度插入發髻中,但從這個角度看,這些釵子似乎全紮進了她的腦殼裡。
奇怪,這位婦人似乎不僅僅是獻王用來煉製怨靈和獨術蛾子的工具,還有彆的布置。
趙雲堂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刻有詭異符文的九根釵子,這是一套寶引子。
此時跟在後麵的沈萬金等人上來後,看到趙雲堂盯著乾屍沉思,便圍上來查看,鷓鴣梢看出屍骸上有邪術痕跡,卻無法解釋。
反倒是沈萬金打量片刻後,目光落在那九根釵子上,又特地看了看乾屍的臉龐,最後探頭看向洞穴裡的狀況。
“獻王為了成仙,簡直是泯滅了人性,竟然製作人柱來營造龍鳳和鳴的格局,借鳳凰之勢助龍騰飛。”
“太瘋狂了,簡直瘋了。”沈萬金搖頭歎息。
趙雲堂來了興趣,之前的布局他或許不能完全看穿,但根據地形加上一些線索還能理解個大概,可眼前的布局他完全沒察覺到,在這麼小的地方竟然還有額外的安排,而他卻沒有發現。
“沈兄,這人柱和龍鳳和鳴之局有何講究?”沈萬金指向九根釵子。
“這不是釵子,而是定命的命柱。”
“命柱?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能固定住?”
蘇子瞻凝視著那九根釵子,心中疑惑:“所謂命由天定,運由己生。”
陶夫子見蘇子瞻對命理好奇,便娓娓道來:
“命乃天生注定,雖隱晦難測,卻貫穿一生,福禍生死儘在其中。”
“然命非唯一,既定命格成形後,人自出生起言行舉止又會影響運勢。運勢衰竭,縱使先天命格再好,也可能淪為默默無聞之輩,乃至乞丐。”
“若後天勤勉積累運勢,未必不能打破先天命格,成就一番偉業,真可謂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