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統、至元年間,元廷年年用兵,為解決財政困難,阿合馬等不顧太子真金和一部分漢臣的反對,大肆增發寶鈔,致使中統寶鈔價值一再貶值,8年前圍襄陽時80餘萬寶鈔還可作30萬銀使用,如今,卻是連8萬都不到了,軍中更是抵製寶鈔成風,賞賜將士已經很少用到寶鈔,不過遣散嘛。
一行10幾個人從元營出來,個個手持大帥府開出的遣散“路引”和遣散寶鈔,緩緩而行,到的一處小樹林,那領頭的隊正看看四圍無人,招了招手,把十幾個人聚到一起,問道“肖夥頭、曹夥頭、王夥頭,還有諸位,大家今後有什麼打算”。
高建國看了眾人一眼,學著拱了一下手“隊正的意思是”,隊正看了看高建國,從被救成俘虜開始,他就覺得這個肖夥頭很是不凡,說話作事非常沉穩,似乎與年齡不符,他哪裡知道,這位前世已是46歲的老世故了。
不過,當下他也沒有多想,遲疑了一下,說道“元賊無道,宋室無能,我不願與蒙人為奴,將去尋義軍,繼續抗元”,聽到這話,有幾個人有點意動,王濤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了樹林。
出樹林又走了幾步,高建國問道“驅除胡虜,恢複中華,這是大義,你怎麼聽都沒聽兩句就要走”。
王濤看了看眾人,發現除他們5個外,還有2個遣散的宋卒,一個15、6歲,還有一個是在船上問過話的那個17、8歲的少年兵,那個15、6歲的小少年見王濤看著他,囁嚅到“我沒有家了,一直跟著肖夥頭的,肖夥頭去哪我去哪”,那個17、8歲的少年兵說道“剛剛我聽這幾人說夥頭姓高,不姓肖,不過我還是想跟你們一起走”。
高建國皺了皺眉說“好吧,那就都是自己人了,阿濤,說吧,你到底什麼打算”,王濤緩緩道“恢複中華是扯淡的事,蒙古人不是中華嗎;
何況,就昨天在船上所知,這次的南下大軍大都是漢軍或者主要由早就漢化了的女真、黨項和契丹人組成的所謂探馬赤軍,他們大多數連姓氏和習慣都早就漢化了,這不都是中華大家庭的一員嗎,我們這些人的祖上或多或少都有其他民族的血脈,誰敢說自己家是漢唐以來一脈相傳的中原漢人的”,一直在旁邊沒怎麼吭聲的黃文斌,此時叫“曹夥頭”的也點頭道“這倒也是”。
“那我們今後”吳海軍遲疑了一下道,“我們現在最大的好處是身體一下都年輕了幾十歲,但是前世的智慧、學問和經驗還在,先生存下來,然後花個幾年十幾年的時間求一場富貴,也不枉來這個世上一回”王濤回道。
“我看行”吳海軍有點興奮,“可以”,黃文斌點頭,彭成龍也點了點頭,高建國猶豫了一下,本來還想說我們現在來的這個時空,華夷還是有彆的,但看了看眾人的意思,也就沒有問了,“先找地方吃飯吧,肚子快餓癟了”彭成龍提議,大家一致同意,快步向大路上走去。
在找酒店的路上,吳海軍反複跟那兩個跟著他們的宋卒強調,讓他們記住自己這幾個人的姓名,怕他們不理解,說是外號或諢名,這兩人不知道外號為何物,但諢名聽多了,隻是奇怪這幾個人的諢名既不凶猛又無霸氣,跟正常的姓名差不多,隻是;
他們也不好多問,把這幾個人仔細的看了看點點頭記了一下,他們也打聽了一下這兩個宋卒的情況,17、8歲的那個叫張賢元,是個弩手,今年虛18歲,那個小的叫劉德富,今年剛15歲,跟一個老軍一起看管草料倉庫的。走了不到半天,看見人影寥寥的一個小鎮,鎮子旁邊一條小土路上,挑著一個“酒”字旗子,幾人趕忙走了進去。
“雖然是些土鱉菜,但也比前兩天船上吃的牢飯好多了”吳海軍摸了摸肚皮笑道,“牢飯,各位爺,那是正宗的元軍餐,比咱們宋軍吃的還要好,元人也沒虧待咱”,“好了,吃你的飯”彭成龍瞪了張賢元一眼,兩個人馬上低下了頭,“說說吧,下步如何打算,怎麼去求富貴”高建國問道,“眼下便有富貴,隻是不知道高哥和各位的意思”王濤笑道,“彆賣關子了,怎麼說”黃文斌皺了下眉。
“我們前世的才學在這方世界都可謂驚世駭俗,何況我們還大致了解曆史的走向”王濤看了看吳海軍,接著說道“現在返回元營去投張宏範,他必驚我等為天人,肯定會予以重用,富貴不就來了”。
黃文斌皺眉道“隻怕人家根本不見我們”,“不會,他此時求賢若渴,哪有不見的道理”王濤很有信心,幾個人都沒吭聲,高建國歎了口氣“我是真不想為胡虜效力,不過眼下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找地方入籍種地,估計你們也不乾,去看看唄”。
“呲,還入籍種地,種個毛”吳海軍不屑的看了看大家“我們的路引是到湖廣常德的,因為那個負責發放路引的書辦說我們幾個都是常德口音,所以讓我們回原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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