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伯顏帶著3萬精兵來到北九州,聽說張弘範已經去世,扼腕歎息良久,他問張珪“河南王臨終前,可有什麼遺言留下”;
張珪回道“稟千歲,父親在重病期間倒是有話留下,他自知來日無多,在擊敗日蓮和南九州的7萬聯軍後,就說,萬一他有什麼不測,就葬在這倭國九州之地好了”。
“河南王沒想靈柩歸鄉”伯顏素知張弘範是儒學大家,應該是有這個講究的,但是張珪回道“千歲,父親當時說埋骨未必非要桑梓之地,跟將士和數十萬軍民在一起也挺好,他還要舉家都遷到此地”。
“唉,好好,好大的胸襟哦”伯顏感慨道“有河南王這樣的胸襟,還有數十萬渡海而來的軍民,此地一定將永歸天朝”。
伯顏在北九州停留了幾天,升張顯為總管並兼任漢軍副元帥,劉複亨代理漢軍元帥,同時署理征東都元帥府副都元帥張顯他可以直接任命,但是劉複亨的官職隻能先任命代理和署理,然後再上報大都);
杜充任禦史台禦史兼征東轉運使,同時加北九州製置使一職,負責北九州新的行政規劃,為將來成立日本行省打下根基,張珪則為他的副手,共同主持北九州的移民安置、政務和軍務等。
伯顏沒有停留多長時間,他跟諸人交代了範文虎到來後,移民如何安置的事項,並留下一紙指令,讓範文虎此次留下1萬水軍,北上丹波彙合;
同時遣散了臨時召集的簽軍,轉為衙役和管軍,由此時算是文職的張珪和杜充管理,留下2萬精兵,補充半年前大戰的損失,然後便帶著1萬精兵北上本州了,畢竟,那裡,此時正在成為焦點。
鐮倉,一場爭論正在上演。
“為今之計,隻有跟京都方麵和議,表麵歸順,並將部分大政和關東的一些土地奉還天皇,先聯合起來,驅走元寇後再說”足利高氏說道。
之前在小關東的決戰中大敗,如今幾乎隻身逃回的石田,似乎已經被元寇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說道“也不用什麼部分了,隻要天皇同意帶領我們共逐元寇,全部奉還也在所不惜”。
“全部奉還,我看石田君是被元寇嚇破膽了吧”北條的侍衛使少武氏很是不滿道“難道忘了後鳥羽天皇當初是怎麼對待武家的嗎,‘承久之亂’殷鑒不遠,北條政子的哭訴石田君完全不記得了嗎”。
足利皺了皺眉說道“少武君,中原人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當此國家危難之時,提那幾十年前的舊賬有何意義,試問,如今如果依然跟京都對峙,少武君可有破元寇的良策”。
“這…”少武氏頓時答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諸君莫要再爭執了”北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國家社稷危如累卵,豈可再堅持這些虛名和麵子”。
北條話音剛落,少武氏急道“執權,這不光是虛名和麵子的事,還包括武家的利益,我們有東國18藩的地頭,西國24藩的地頭在‘承久之亂’後也被幕府沒收了一半;
用來賞賜武家有功之人,如今奉還大政,武家手上的這些地頭如何處理,武家臣民和將士已經占用和耕作幾十年了,還有我們的家臣、部曲和武士,如何安排呢”。
“這…”北條也有些為難,這才是最現實的問題,奉還大政的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田地、財物、部曲和家臣們的安排。
他望向足利道“足利君既然提議奉還大政,那具體事項應該有所考慮吧“。
足利想了下,說道“當初‘承久之亂’確是天皇不對,既然大將軍有護國之功,先天皇也答應征夷大將軍所代表的武家的各項權利,但後來的後鳥羽天皇卻推翻先前訂好的約定,一定要仿上古製度,結果又戰敗了;
天皇和追隨的西國諸藩被剝奪和流放也是正常,但如今國家有難,元寇所圖,乃是整個日本,我們不能再這樣相互監控和對峙下去了;
依我看,如果僅僅是作個奉還大政的形式,京都和效忠京都的諸藩是不會滿意的,不如回到‘承久之亂’之前的態勢,把從西國諸藩那裡奪來的地頭適當歸還給…”
話還沒說完,少武氏跳起來打斷道“足利君此言差矣,那些地頭歸屬武家可是有好幾十年了,如若歸還,我們拿什麼去補償武家的臣民”。
北條也望向足利,足利冷笑道“那些地頭,東國諸藩沒有占多少,絕大部分不都在我們在座的各位手上嗎,國家興亡在即,還這麼在乎這些蠅頭小利,我足利不才,願將祖父當年分得的8000町地頭歸還京都,至於靠那些地頭維持生計的部曲武士,我自行想辦法安排,絕不為難各方”足利坦然道。
北條也被感動了,他感歎道“國難當頭,我們確實不能再起內爭了,既然足利君如此表態,本執權也準備將當年奪自西國諸藩的町地歸還天皇,不過"他頓了下苦笑道“要不先歸還町吧,剩下的等部曲家臣和武士們有安排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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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微微一笑道“就町吧,我們是以奉還大政的名義歸順的,其實是為了聯合京都,如果後醍醐天皇真有皇國胸襟,相信會有商量的餘地”。
京都,皇宮議事大廳。
後醍醐天皇、家臣楠木、侍從長新田、國師日蓮等人正在商議和撫幕府,共抗元寇的事。
日蓮國師,或者說前宋宗室趙炯,是最希望雙方聯合的,在他看來,如果當初北條就跟京都講和,後來的形勢也不會發展成那樣,估計元寇早被趕下大海了,但北條等人過於自信,以為還能像10年前一樣,輕鬆擊敗元寇,所以對聯合京都嗤之以鼻,以至今日。
“鐮倉那邊怎麼說”年輕氣盛的後醍醐天皇問向侍從長新田。
“陛下,北條使臣說,鐮倉願奉還大政於陛下,但百年前光明天皇與武家的約定不能改變”新田小心翼翼地回道。
天皇冷笑一聲,又問道“‘承久之亂’中奪自西國諸藩的地頭呢”。
“這個,鐮倉方麵說可以商議,他們也願意適當退還部分當年奪走的地頭”新田小聲回道。
“適當,哈哈”天皇大笑起來“中原皇帝有句話叫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光明天皇當年迫於形勢,給了征夷大將軍太大的權利;
如今既然向朕奉還大政,當年的約定也是可以改的,至於後來強行奪占的忠於先皇的西國諸藩的地頭,必須一町不少的歸還,先有這個誠意,朕再考慮撫安武家”。
日蓮有點著急,這樣子談,根本很難談攏,如果繼續對峙,隻能讓元寇得利,他雖是亡人,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陛下,如今元寇勢大,皇國社稷危如累卵,如果對武家太過苛刻,很難撫議成功,如此,隻能讓元寇得利”。
天皇不以為然道“元寇很強大嗎,國師前去觀戰,情況如何”。
“3萬多藩軍幾乎全沒,臣的僧兵也有2000被俘”日蓮實話實說。
“朕的僧兵參戰了”天皇有點驚訝,之前見日蓮把僧兵幾乎原封不動地帶了回來,還以為沒參戰呢。
“不算參戰,隻是跟過去2000多僧兵,主要還是想搞清楚元寇的戰法,後見藩兵不敵元寇,就議和放下武器了”日蓮回道。
“嗬嗬,如此說來,也就南九州4藩的藩兵,主要還是足輕吧,跟元寇打了一仗”天皇笑道。
“可以這麼說,不過…”日蓮法師話還沒說完,天皇忽然打斷道“國師原是宋室宗室,宋國既滅,國師仇恨又懼怕元寇,朕能理解”。
“這…我…”日蓮心裡發苦,當此危急存亡之際,先是幕府不把元寇當回事,完全不聽勸告,不跟京都聯合,而今天皇又開始自高自大,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肯答應鐮倉的條件,唉,日蓮心裡長長歎了口氣,他仿佛看見元寇的鐵騎已經踏平了這數千裡的河山。
天皇的聲音仿佛從空中傳來“元寇不足慮,朕有10萬侍衛皇軍、4萬僧兵,皆訓練有素,還有效忠朕的西國24藩、四國和南九州的10藩的藩兵,以及2萬水軍,區區元寇,何足慮哉;
至於鐮倉屢戰屢敗,那是武家的軍隊早已腐朽不堪,北條諸人腐化墮落,以至當年的征夷大軍,已成烏合之眾的結果,如果鐮倉確有歸順之意,那就先奉還大政,接受朕的任免,強奪的地頭,立刻全部歸還”。
“天皇萬歲,八紘一宇”大殿內忽然響起歡呼聲,原來是天皇家臣楠木的2個還是少年的小兒子:楠木正成和楠木正季,天皇顯然很滿意,對著這2小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入夜,失眠的日蓮不顧皇宮侍衛的攔阻,強行闖入天皇寢宮。
天微微發白時,日蓮已經擬好了2封書信,一封給在平安前線與元軍對峙的新兵衛,一封給幕府中最開始就讚成他的觀點的足利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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