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四十年,盛京,望春樓。
絲竹靡靡,鶯歌燕舞。盛京的公子哥兒相坐二樓,舉杯相邀之際,少年春衫薄,仰脖風流儘。
其中唯一紅衣少年相貌極為出眾,他滿頭墨發為一隻白簪輕束,衣襟微鬆,露出那白皙卻並不過分單薄的前胸。分明如玉的兩指間夾了隻玉杯,他倚在窗前,薄唇高鼻,眉眼鋒芒。
恰其乃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一旁的趙淩君見到這一幕,不由暗歎。這小子倒真還攬儘風流,也不知再過幾年後得邀得盛京多少才女的心?不過……
他一想到對方那樁從小定的親事又釋懷了。
鬆了口氣的趙淩君端了杯酒移到了窗邊,朝下看去:
“謝三啊,看什麼呢?呦……”他輕吸一口氣,“這不你那小青梅麼??
趙淩君口中的小青梅正是正朝著望春樓而來的虞初。
謝衍微勾著唇角,目光落在那道綠影上,忽而,他瞥到了一抹礙眼的藍。
趙淩君,“欸?那不是嚴家的小兒子嗎,怎麼……嘶跟著你那小青梅?”
刑部中書令之子嚴牧之,謝衍並不陌生這個名字。當年自中元綁架案中虞初救下來的其中一位孩子,隻是未曾想到,自那以後他似乎就是纏上了虞初。
對此謝衍倒是覺著無所謂,不過外人卻不是這般想的。
趙淩君伸肘捅了捅他,“這你見到都不急的?”
當事人不緊不慢嘬了口酒,“急什麼?”
謝衍【當老子是急急國王嗎?天天急,見到個男的就急?老子有那麼恨娶嗎?】
4587【宿主你要被挖牆角了】
謝衍【雖然但是,這話經過你的嘴怎麼變得這麼臭呢!】
4587【……】
趙淩君倒是比之他先急,“來了來了,她看上來了!我的天奶啊,怎麼還拿了把刀呢?”他咂了咂舌,“謝三啊,這不會是來逮你的吧?”
謝衍放下了酒杯,正色。
果然看到虞初手裡拎了把不小的刀,正提著刀冷靜地朝望春樓來。
他突地扭頭問趙淩君,“我是誰?”
趙淩君被問得一愣,“你不是謝三是誰啊?”
謝衍,“對啊,我可是謝三,她竟敢提刀來逮我,她誰啊?”
趙淩君不懂這位的腦回路,“她不是和你有婚約嗎?”
“那也不能提刀來逮我,她憑什麼?”
他一句“憑婚約”還未脫口,雅間的門便被驀然踹開!
虞初拎著長刀,自門外款款而進,語氣平靜:
“憑你我的一紙婚約。”
殿內寂然,彈琴的、唱曲的、喝酒的皆是紛紛頓住了動作。所有人的視線移到了相對而視的兩人,趙淩君看到了緊隨虞初而到的嚴牧之,心下唏噓。到底是也不好說什麼,給了好友一個“你好運”的眼神麻溜滾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