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來不是好人。
又為何要變好?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好嗎?
虞初注意著廂內的動靜,鬼使神差開口:
“你看,女主有反抗嗎?”
係統無言。
“宿主,其實可以告訴我的……我永遠,不會選擇背叛宿主的。”
是啊。
這一點,從虞初將它捉住的時候就奠定了。
因為背叛,等於消亡。
哪怕她是魔頭,哪怕她從不坦蕩。
虞初推門而進。
璀璨的光芒大泄,聖潔的白可以驅散一切混邪。
可她站在光下,卻能映出黑暗的影。
這就是人。
這就是魔。
是同類,是異端。
隨著她走動,那倒映的影晃動,扭曲。
謝衍俯身的動作停住了。
他的唇落在身下人一寸之外,落下的呼吸滑過她顫抖不已的睫毛,卻未再進分毫。
4587的電流加到了最大,每一次電流貫穿而過,會換來他的顫栗。
他閉著眼。
軀體在電流的作用下僵硬,靈魂在晨昏的浮沉中下落。
遍布血液而過的麻痹與苦痛,總是容易讓他回到純白的實驗室。見她躺在他麵前,遍體鱗傷、剖腸破肚。
他感她所感。
從那一刻起,竟然害怕電流。
他開始流淚。
不知所來,不知所去。
直到她輕柔地逝去他眼角的淚意,他才恍然睜眼:
“虞初。”
“嗯。”
“好痛。”
“嗯。”
他好痛。
虞初知道。
那是她一手帶去的。
蝕骨錐心、割肉剖骨。
離彆與重逢,再碾碎成塵。
她扶著他的腰,感受他吐在頸側的呼吸,聽到久違的係統音響起——
【功德收集20,當前收集進度31100】
虞初垂著眼,看著葛巧巧聽到動靜睜眼,眸裡尚未褪去的水霧與迷茫。
“可總有人反抗。”
羊毛會,徐熠會。
他們是劇情下誕生的人物,可為什麼?連他們都會拒絕呢?
她看著女主,無悲無喜:
“不願,為什麼不說呢?”
葛巧巧聽不懂。她看到了埋在她頸窩的謝衍,也看到了她指尖的濕潤。
慢半拍抬起手背,怔怔看著上麵的水漬。
“我……可以不願嗎?”
她是女主。好像,又不是。
她慌忙看向虞初,似乎想要個答案,可這個答案,沒有人能替她回答。
虞初抱著謝衍離開了。
燈芒投落下的影,怪異而又突兀。
他們分明格格不入,卻又嚴絲合縫。
葛巧巧愣愣看著,忽而大聲啕哭。
“宿主……”
虞初牽著渾身發軟的謝衍吹冷風,輕輕應聲:
“嗯。”
係統斟酌,“宿主,在救羊毛嗎?”
它不確定。
今夜看似不可控的羊毛以及劣勢的女主,卻在最後讓係統看不明白。
虞初確實阻止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可救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