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此時正在原本的右側民兵隊伍中協助戰鬥,他騎著馬,偶爾會前去支援魯米騎士。克勞騎士那邊,反倒是騎士占了上風,看似克勞騎士被周圍的好多頭鷹身人怪包圍挑釁,實際上克勞騎士牽製了最多的鷹身人怪。
不到五十頭的鷹身人怪,克勞騎士一個人就牽製住了十多頭怪物,這讓其他地方的壓力極大的被緩解,限於怪物的數量不足,每次鷹身人怪們想要發起進攻,都被在地麵上抵抗的肯德爾人極力阻擋住了。
兩方各有損失,不時就有騎士支援不及的士兵,被怪物趁機突破各個方向射來的弩箭阻攔而掠走。反手就從高空扔了下來,‘還給’大地母親和肯德爾人。
哪怕有克勞騎士或者魯米騎士的提前提醒驅散,每一次被扔下來的士兵屍體或者不是屍體,都會造成更多的傷勢。
這時候基爾就得穿過混亂的戰場,用手帶表情比劃著,將傷亡的士兵們撤向馬車群中。
還好,軍隊的最中央還是比較安全的,鷹身人怪不是不能直接從空中襲擊馬車這裡,但這裡在隊伍最中間,可以得到周圍四個方向所有民兵弩箭的支援。
就算是鷹身人怪,也不想就這樣被四麵八方的人類木枝給紮穿,這太窩囊了。
不是英勇的死法。
帶著人將死者的軟踏踏屍體還有被打斷了手腳的傷者都藏進馬車底部,基爾突然抬頭,相比起周圍因為聾了而無動於衷的緊張民兵們,基爾聽到了來自馬車隊伍正中間的祈禱聲。
老邁卻慷鏘有力的大嗓門,表示聲音的主人有著一副常這樣使用的好嗓子。
基爾想起來曾簡單在行軍中打過交道的太陽神教會的老牧手。
是那位在施展神術嗎?
希望對方的神術能對此刻的戰場又用,不論如何,任何己方的力量增強,都會在持續的戰鬥中發揮連續反應,最終引導其中一方步入勝利。
“雄壯的主,您淩空審視世間萬物。”
“熱烈而威嚴。”
“但萬物並非總是向您期盼,向您渴求。如此,請助強扶弱,照拂可能投入您的我們吧,渺小的我們,此刻正受痛苦的羽毛所折磨。施以懲戒!施以懲戒!施以懲戒!渴求您降下力量,灼傷它們的雙眼,讓它們熱火焚。”
老邁的聲音剛說道這裡,祈禱的聲音突然中斷。
基爾感覺一陣不妙,但在馬車中間這裡,老邁的太陽神教士痛苦的用手扶額,另一隻手擺了擺,製止周圍其他人想要幫助的動作。
他大口的喘息著,抬起了頭看向男爵:“無事,大人。神術,成功了一半,一個人還是太勉強,無法真正召喚展示出我主的力量,來懲斃那些怪物。”
男爵收回想要伸出的手,沒說什麼,重重的點點頭:“無妨,您辛苦了。”
他的話剛說完,老邁的那位教士便挺直了身體,雙手伸出展開向天,抬起了頭看向太陽。
但卻沒有真正的睜開眼睛去看。
“彆看天上。”
他沐浴在快速從他的身體中湧出的金白神力之中,勉強的警告了一句。
男爵聽到了,立即搓動左手的一個戒指,施展一個放大聲音的魔法:“都彆看天上,低頭!”
哪怕男爵本人都清楚,他的大量士兵此時都聾了,但能讓一個人聽到也好。
靠近馬車這裡的士兵衛兵與後勤人員大多沒有在第一線與鷹身人怪戰鬥,因此聽力還算正常,聽到男爵的巨大音量話語後,都紛紛不敢再看天上隨時會撲下的怪物。
而外麵的民兵們,耳朵好運的還能工作的,聽到後立即將周圍的同伴頭都一個個按下。
基爾也是,他跳下馬,在神術起效的短暫時間空檔中,將一個個周圍的民兵頭顱按下。
金白色的磅礴神力從老人的身體各處湧出,逐漸向上飛起並且拉長,化為類似豎立的光線的樣子。
這些光線一般的金白色神力於空中主動聚集到一點處,隨即繼續上升。
從線到點,那點狀的巨大神力也不都是牧手這個級彆的教士能擁有的。那是來之前,教會內部將眾教士的神力彙集在一起,以未使用的神力聚集種子的形式,交給這名老教士攜帶。
說是攜帶,其實就是送入身體內,算是一種額外攜帶的巨大充電寶,一路上這名教士都未使用自己掌握的神力,全都使用這份白來的力量。
可謂輕鬆至極。
此刻他將這份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使用出去,卻也無法完整的釋放出一個大型戰場神術。
畢竟隻有一個人,還是太勉強了。
老人略微有些遺憾,這段日子裡,隨時與體內這份同僚們捏著鼻子給出的巨大神力交流理解,他在神力使用與技巧上,獲得了不小的提升。
但這種好日子馬上就沒了,真可惜啊。
閉著眼睛都能清晰‘看’到升入天空的巨大神力,老人吃力的操控著。如果是多人一起舉行這個神術儀式,那每個人都可以分擔一部分儀式帶來的壓力與操縱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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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將神術儀式從他勉強能完成的一階段進行到二階段。
但神明不允許。
這不合儀式的規矩。
本來一個教士也不合規矩,但他勉強用體內這份來自其他教士的神力存在,將這條勉強給繞過去了。
但也就隻能繞過這一個,更多的,神明不允許。
‘哎,請您可憐我們吧,冒犯皆因生死存亡之時。’
聚集巨大神力的光點逐漸升上天空,就在這名老教士的頭頂上百米多高的地方。
周圍飛行盤旋的鷹身人怪們極為忌憚這個會飛的不明物體,或不明現象。
哪怕是指揮這些怪物的大頭領,之前的怪生,都並沒有見識過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彆怪怪物沒見識,畢竟這是一般十數名教士在一起才能施展出來的戰場神術,那些教士既不會經過這裡,經過這裡的,也多半是零星一兩人。
它們沒有見識這東西的任何機會不是嗎?
正好,它們現在可以見識一下了。
“呼——,大型戰場神術,光之懲戒。”
老人輕聲的念出神術的名字。
隨即,天空中的光點逐漸膨脹,隨後迸射出了巨量的光線。
好像太陽掉到了地上一樣。
這是每一個看到這個景象的人或怪物第一個想法。
人類看向天空的都不由眯起了眼睛,實在是太刺眼了,而且哪怕將眼皮閉上,眼前依舊是一片白茫茫的,大片大片的白色斑塊從眼前略過,細小的白點不斷出現又消失,扭曲的白色條帶在閉上的眼睛視角中亂竄,逐漸變為了太陽神的徽記。
讓士兵們清晰的記錄在了腦子之中,久久都不能忘記。
許多年後,或許這些已經老去的人,依舊能清晰的從自己腦子和記憶中,隨手用水或者顏料畫出太陽神的徽記樣子。
因為那東西已經經過這場神術,牢牢的烙印在了這些人的靈魂上。
哪怕這些人中,大半都信仰農神也是一樣。
被標記了,並且這份標記將會伴隨這些人中絕大多數者的一生。
怪物們則亂了套,神力光點是在空中爆發的,它們離的更近一些,其中最近的,甚至隻有十多米的距離。
基本上在大型戰場神術的籠罩距離上看,跟將槍管頂在腦袋上一樣。
它們第一時間就看不到了,甚至過量的神力強光輻照穿透了它們拿與人類大不相同的身體。健壯的身體雖然對這異常的穿透能量有些許抵抗力,但還是那句話,它們離的太近了。
這些怪物,如果今天能在連番的神術中逃過一劫,那它們返回草甸中居住的怪物窩中,就會發現一件讓它們驚恐的事情。
它們的影子沒有了。
因為太過靠近爆發的太陽神神力,它們一生都被剝奪了留下影子的能力與現象。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這點對它們的生活戰鬥捕獵毫無影響,但在這些怪物死後,不論是老死還是被殺死,它們的靈魂都無法正常進入生命的循環之中。
因為影子是生命的暗麵表現,被太陽神力摧毀了,它們在死後的生命就在此時被抹消掉了。
在死後,鷹身人怪們所信奉的‘神明’,再也無法得到這些家夥的一丁點消息。甚至就在此時,‘神明’就已經放棄了它們。
因為對‘神明’來說,它們在這個時候,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