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們不疑有他,根本沒人懷疑這個被俘的家夥是人類一方準備的刺客或殺手的可能。畢竟托裡托村,或者說珍寶礦坑這裡就他們這幾十號矮人礦工,多一個不認識的矮人的可能都沒有。
倒不如說,如果這時候人類能變出一個他們不認識的矮人的話,反倒是對這些被遺棄的礦工們是一個轉變命運的巨大驚喜啊。
推推搡搡的,緊低著頭的士兵隊長就這樣被送到了中間位置的老矮人的麵前。
之前離得遠了,老矮人還沒認出來被俘的人是誰,可這時候人都在眼前了,哪怕對方緊低著頭看不到臉龐,老矮人都一眼認出了對方是他熟悉的士兵隊長。
他苦澀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緩解一下因為緊張而乾澀的喉嚨。
老矮人顫巍巍的問道:“其他人呢?死了,還是跟你一樣?”
緊低著頭的士兵隊長渾身一顫,雙膝一陣發軟,但最終還是憑借戰士的尊嚴讓他站穩沒有摔倒或者跪下。他猛的抬起頭來,重新放鬆的雙手將臉龐上披散的發絲推向腦後,露出一張半是尷尬,半是羞愧的抿嘴表情。
“回答我!其他人呢?你的士兵兄弟呢?信任你的其他幾個礦工同伴呢?”
老矮人睜圓了雙眼,直視士兵隊長,一隻手不自覺的就要高舉握拳,好似隨時會落下的閃電一樣。他嘴裡的話語恰似驟雷落下前滾滾的悶響,震顫著周圍的其他矮人。
一下子,除了最前排需要提防的矮人戰士之外,戰陣中所有的矮人的注意都被吸引過來了。
他們一看到士兵隊長才是被俘然後又被釋放的那個人,都驚訝莫名。
一些敏銳的家夥更是感到不妙,聯想到從昨晚天黑後就沒再見到礦坑士兵們,以及剛才老矮人說他們被布防在礦坑裡的話,一個個都覺得局勢急轉直下。
“他們……”
士兵隊長羞愧的滿臉通紅,他覺得自己之後的人生已經完了,不管未來珍寶礦坑的矮人們能不能自救成功,返回矮人王國,他的人生都已經在這裡徹底結束了。
“他們,他們也被俘虜了。”
他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雙眼更是緊緊的閉上,因為他太害怕看到老矮人以及周圍其他同伴那指責的表情。要是雙耳也能跟眼皮一樣合上就好了,他腦海裡這樣想著。
“俘虜?都還活著麼?我問你,他們都還活著麼?沒人被殺?”老矮人趕緊問道。
士兵隊長點點頭,怕表達不清楚,隨後又趕緊說道:“都活著呢,昨晚上巡邏,我們被那個人類騎士引誘,一邊戰鬥一邊被引到了遠處,結果中了埋伏,都被俘虜了。”
“那麼怎麼隻有你被這時候釋放了?人類想要什麼?”
士兵隊長微微睜開一隻眼睛,隨後又緊緊閉上,因為眼前的還是滿臉怒容的老矮人,雖然此時聽到沒有矮人死亡的老矮人表情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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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類騎士,他在俘虜我後,繳械我武裝的時候,給我談論了些東西。”
“什麼東西?”老矮人趕緊問道,他似有所感。
士兵隊長此時終於敢睜開眼睛,他撇了周圍一眼,發現周圍所有的矮人同伴都在看著他呢,這讓他緊張的不像話:“那個人類騎士給我說,他看出了咱們的困境。並說咱們如今的困境如果不做改變的話,是沒有未來的。而他,有願意幫助咱們的想法,並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在釋放善意,想要妥善的解決山穀裡矮人與人類雙方的困境。”
他話剛說完,旁邊就有一個矮人怒氣爆表的嚷嚷起來:“¥,你是不是糊塗了?還是被俘擄時被人打壞了腦袋?嗯?那個該死的人類騎士的話,那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一旁另一個受了傷的矮人戰士也喊叫起來:“就是!如果那人類釋放善意,那我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垮塌的房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對麵那些反抗的村民也是他善意的一部分嗎?我呸!你個叛徒!”
類似的話語一下子增多,像是暴雨一樣朝著在場唯一沒有盔甲裝備的士兵隊長潑來。士兵隊長咬著牙,先是忍受著,隨後忍不住,反駁了起來:“我不是叛徒,我,我隻是被他給說服了,這不是背叛大家,也沒有背叛我們矮人。我敢戰鬥,我連死都不怕,還能怕敵人什麼?”
“我不信!”有矮人叫囂道。
“我以我一百多年珍寶礦坑守備士兵的職務作為保證,我以我這幾十年裡帶領士兵隊伍絞殺抵抗入侵的怪物和魔獸作為保證!我以我家族的聲譽,我的尊嚴作為保證!我不是叛徒,我隻是從對方那裡看到了一個可能性,一個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可能性。”
老矮人此時卻沒有理會這邊吵成一團的情況,也沒有在意部分人對他的指指點點,小聲指責他之前欺騙大家的謊言。他用手指不自覺的磕打著大腿邊的金屬甲胄,在微微的頭痛中從現在開始,往回開始回憶,尤其是昨天白天的整個經曆。
他經曆的,他聽人彙報的,他看到的,他猜測的。這些東西都在他的腦子裡盤旋,分析,判斷,並從中猜測著那個外來人類騎士的行為與想法。
與此同時,老矮人的目光也越過麵前爭吵的矮人們,看向村子南側,村中心空地另一頭人群的最前麵,那個如此明顯的年輕人類騎士。
似是一直在關注著矮人這裡的情況,又或者是注意到了老矮人的視線,老矮人看到,那個年輕人類騎士對他隔著老遠就揮了揮手,表示出一些表麵上的友好。
“我的房子怎麼辦?彆人的我不管,我房子的垮塌總是跟那個人類騎士有關吧?它好好的在那裡好幾十年了,就在昨天,那個該死的人類來了之後,它就垮塌了。”有矮人在借機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士兵隊長爭論道:“那關那個年輕人類什麼事情啊?房子大夥兒都知道,是‘石手’戰鬥中給震垮了,你應該找‘石手’他給你解決。”
前排正舉著盾牌充作小透明的‘石手’,此刻一聽這個,趕緊縮了縮脖子。他也明白,在這一點上,還真怪不了彆人,都因為他的魯莽,以及對自己戰鬥威力的沒有了解,這才把靠著村中心這一圈的大夥兒房子給震垮塌了。當然,部分房子不是他搞垮的,是之前戰鬥時他的同伴跟人類騎士波及搞垮塌的。
但這一切此時都蓋在了他的頭上,他卻無從辯駁推卸。
“不說房子的事情,就說我身上的傷,你看看,你個叛徒,我身上的傷就是那個人類騎士弄出來的!這你能有什麼解釋?”還有矮人插話進來,扯著周圍人,就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大聲喊叫。
矮人們此時根本就顧不上對麵的人類村民了,他們從昨天開始所積累的怨氣與怒氣,此時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泄氣對象,因此全都找上了矮人士兵隊長。
他們圍攏成一圈,最中間是吵的麵紅耳赤的士兵隊長,再周圍一圈則是還比較冷靜的其他矮人,也就最前排的數個矮人還比較敬業,維持著戰陣的樣子,但他們頻頻扭頭回顧,以及豎起的耳朵,都出賣了他們,暴露出他們注意力都不在對麵數百人的人類村民身上,而是身後的爭吵。
“要我說,那個年輕騎士就應該一槍把你在昨天戳死,省的我今天還要被你噴一臉口水。”士兵隊長也逐步進入爭吵的狀態了,嘴上的火力正逐步提升。
“你說什麼?叛徒!”受傷的矮人戰士一臉驚訝。
“你才是叛徒,叛徒,叛徒,叛徒!用你那裝個木柄,就可以開采礦石的頑固僵硬腦子好好想想。昨天,在村外的草地上的戰鬥,以咱們全部人都奈何不了對方的本領,他有沒有騎馬一槍戳死你的技術?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死在昨天對吧?你們都想想,如果他真的沒有抱持善意,咱們昨天就該死上一半的人了!”
士兵隊長雙手抱胸,眼睛瞪的老大,嘴巴隨後如礦井中透水的裂縫一樣噴湧著一個個矮人詞彙:“你們都了解我的立場,我可是鑒定的戰鬥派,往前幾十年,哪場怪物入侵,不是我和我的兄弟與力量之神的信徒們一起解決的?我自己更是親手用長矛戳死了數十個難纏的怪物。”
“昨天我如以往一樣奮戰,但包括我在內,我們士兵,以及三個熟悉的同伴,都被對方俘虜了。我可不會在戰鬥中留手,我的人也都一樣,我們用出了全力,但依舊被對方布下埋伏給俘虜了。”
“用你們那跟鼴鼠一樣小的腦子想想,對方俘虜我們乾什麼?平白增加更多的危險和困難,費了太多的力氣才俘虜我們。他為什麼能俘虜我們,不輕鬆愉快的把我們全都殺了呢?白天殺一半,晚上再殺另一半!咱們還沒逃回礦坑裡,人全都死完了!哪裡用得著今天鬨這一出對吧?”
一陣連消帶打,矮人們都傻了,雖然大部分矮人還是不承認,但有一點士兵隊長沒有說錯,對方的戰鬥水平真的很高,他們這些人昨天隻是受傷,沒有一人死亡,本身就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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