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戰士趕緊不停點頭,他說不出話,因為一說話,就會引動中箭傷口疼痛,導致他咳嗽,不僅咳出血來,而且還會讓射中肺部的金屬箭頭移動,傷到更多的肺部器官。
“這樣,這個傷我可以治療,但隻能等到戰鬥結束之後才行。雖然有些殘酷,但我現在沒有更多的時間。”
聽到巴塔爾教士的話,這個戰士臉色有些黯然,他緊抿著嘴,不讓口腔裡的血液流出來,但他沒注意到的是,人的氣管連著鼻子呢,他咳嗽帶血,哪怕不開口,一些血液還是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巴塔爾教士用長袍的袖子擦了一下這個戰士的臉,將血仔細擦掉,他繼續說道:“我先使用神術,將你中箭的地方強行治愈,把敵人的箭矢跟你的身體臨時的治愈愈合到一起去。雖然很亂來,但至少不會讓你繼續失血,因為失血才是最危險的。想要用神術給受傷的人進行補血,需要舉行較為複雜的教會儀式才行,這個我雖然在教會學習的時候練習過,但現在手頭根本完成不了它。”
受傷的戰士一聽還有救,雖然他對教士的說法不太明白,不知道什麼叫做把箭矢跟他的身體臨時治愈在一起,但有救就行了。
這個戰士聽不得巴塔爾教士此時的長篇大論,張開帶血的嘴巴,用帶著血沫子的話語打斷教士:“教士大人,您彆說了,就先這麼辦吧!咳咳,不管什麼情況,請您把我傷口先止住血。”
巴塔爾教士回過神來,反應過來現在不是長篇大論的時候了,也不再多話,告知旁邊那個受了輕傷的戰士,幫忙把人壓住,隨後他就這麼跪在地上,麵朝趴在地上的中箭戰士,雙手高舉,大聲的向天祈禱起來:
“偉大的農神啊,您的仆人向您求取治愈的力量!”
“這是一位為您而戰,為扞衛耕種與信仰而受傷的的英勇戰士!”
“他為您負傷,請您與我一同治愈他,治愈這個戰士所受的卑劣箭傷。”
“強行愈合傷口上的血肉,並撫平他的精神,讓其昏睡過去吧。”
“其未來必將再度為您而戰鬥,為扞衛耕種而戰鬥。”
教士話音一落,他身上青色農神神力大盛,隨即巴塔爾教士將冒出青色神力的雙手按壓在戰士的後背上,農神神力注入這個戰士的傷口,快速讓傷口從內向外的愈合起來。
血肉甚至將箭矢也包裹在了一起,留下了突兀的箭矢在一個人的背上,看起來分外怪異。
在傷口愈合的時候,這個受傷的戰士大聲的喊叫:“癢!好癢啊!讓我撓撓,不行,讓我撓撓!咳咳,好癢……”
“趕緊壓住他!彆讓他亂動!”巴塔爾教士喊道。
受了輕傷的戰士立即發狠用力按住同伴,不讓其因為亂動,從而影響此時的治療效果。
好在這股治療的麻癢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個中箭戰士在中箭的地方不流血後,整個人就昏昏睡去,這也是提防他亂動從而讓背部的箭矢重新傷到他的辦法。
之前在難民隊伍裡的時候,巴塔爾教士就意識到了這點,很多受傷的難民民眾,都是在接受治療的時候因為麻癢亂動而影響了治療效果。並且很多時候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次性用不少的神力來進行治療,因為當時受傷的人很多,他需要謹慎的使用每一份身上的農神神力,所以很多傷勢都是經過幾次才能治好。
而在治療的中途,受傷的民眾如果不好好休息,亂動亂跑的話,傷勢不僅不會好轉,有時候還會加重。當時他就有了經驗,在治療的時候,一同向偉大農神求取讓民眾們安眠的效果,雖然隻是很普通的讓人睡著,如果人們不想的話還做不到,但受傷後精神虛弱的民眾還是容易接受這種安眠的效果,這也能讓他隻用小小的一點神力,獲得不亞於直接使用治療祈禱的治愈效果。
他當時就明白,治療這種事情是要綜合考慮的,許多沒必要使用神力的事情,就依靠雙手進行簡單的處理,而一些看似多餘的操作,多餘神力的消耗,其實反倒是能省下更多用來治療的農神神力。
“呼,好了,現在隻需要讓他這樣趴著,不用亂動,等到咱們將長麥村徹底拿下後,再給他精細的處理傷勢。那麼你這邊?”
看到巴塔爾教士看向自己,這個小腿中了一箭的戰士立即搖起了頭:“不不不,教士大人,我這傷不要緊,我自己來,止血什麼的我會弄,拿布條將傷口前端腿綁緊就行了。您現在就先忙其他的就行,我帶著他先在周圍躲起來,等戰鬥結束。”
“那好,記住不要綁的太緊就行,等傷口不再流血後,可以適當放鬆捆綁的繩索布條。至於射穿你小腿的箭矢,你現在不要將它拔下來,之後會剪斷箭杆,那樣更好去掉這個箭矢的。”
巴塔爾教士絮絮叨叨的說完,這才不放心的離去。而這個腿受傷的戰士則小心的挪動著腳步,將他自己和受傷並昏睡過去的同伴,一起慢慢挪到了周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等候戰鬥的徹底結束再出來。
基爾這邊,他一直騎著舔血草在村子南側巡邏。
他沒有離得村子很近,基本上隔了個三四百米的距離來回從村子西側,一直繞行到村子東側。
他騎在馬上左右觀望,不時地釋放大鳥神明教給他的遠望神術,一邊檢查周圍有沒有在敵人發出警訊後,往村子外離開的敵人信使,一邊隔著老遠看巴塔爾教士帶人清掃村子圍牆。
他一邊看一邊搖頭,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對巴塔爾教士帶隊戰鬥是不能抱有太多期望的。
因為從戰鬥一開始,巴塔爾教士就沒有能展現他對手下戰士們的足夠操控能力。雖然戰士們都聽他的,可巴塔爾教士並未真的進行細致的戰術指揮,也沒能讓圍牆上,圍牆下的兩支隊伍保持能相互支援的距離。
開始還好,教士這邊還能幫著上麵一點,可隨後就亂了套。巴塔爾教士需要等候下麵的弓箭手們,因此速度就不能太快,從而跟上麵的戰士們脫節了。而失去了下麵支援的魯莽戰士們,也在戰鬥中有了損傷。
雖然沒有陣亡,但現在有人受傷,這就代表之後參與戰鬥的人短時間內是回不到戰鬥序列之中的。
哪怕有神術治療這種方便的手段,可受了傷的戰士,從他受傷到治愈,再到調養好身體重新戰鬥,怎麼說也得好幾天時間。
他們這邊人數不多,少一個人,之後的戰鬥都會更加難以應對,而且受傷的戰士也很難繼續在戰鬥中積累經驗,受傷的身體也不能進行武藝訓練,怎麼說都會跟其他沒受傷的人差上一節。
這邊差一點,那邊差一點,最後就會導致最開始受傷的戰士因為本領差異,在之後的戰鬥中總是最薄弱的那一人,總是受傷,治療,調養。這樣又進一步拉開了跟其他沒受傷的戰士的水平。
這些事情不能細想,一想就讓基爾一頭的煩惱。
當敵人退回南側大門上的崗哨房子裡時,基爾一眼就看出了巴塔爾教士的手足無措,不得已,他隻好遠程‘建議’了一把,讓巴塔爾教士把一直跟在隊伍後麵,但因為腿短,腳呈慢,趕不上一開始戰鬥的毛毛們派上去戰鬥。
基爾了解那些毛毛們的戰鬥力,也知道敵人敗軍士兵的戰鬥水平。所以他自然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毛毛們不可能在占據人數優勢的情況下輸掉戰鬥。
果然如他所料,南側大門的崗哨被拿下,戰士們繼續推進,並且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們也放慢了腳步,穩穩當當的開始進行推進,並且圍牆上的隊伍,與圍牆外的支援隊伍,也有了相互照應,相互支援。
“很好,很好,雖然開始不太妙,但大家很快就經過了調整,稍微適應這種戰鬥氣氛。那麼,我也該動起來了。舔血草,朝著那邊,加速衝過去。”
基爾催動戰馬,朝著村子西側快速奔馳過去。
那邊,一個身披綠色鬥篷的敗軍士兵正翻過之前大火燒過的圍牆廢墟,隨後貓著腰在村外的農田裡小跑著直直向前衝去,看起來要直接衝到村子西邊樹林裡去。
敵人似乎在出發前特意選擇了這邊沒有人的方向,但敵人不知道,眼尖的基爾直接就發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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