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凶狠的咒罵道:“!憑什麼?憑什麼咱們這些人的勞動成果,要狗屎的去給騎士換他自己需要的東西!憑什麼咱們這些戰士,要跟下賤的重刑犯礦工一樣,跑到礦洞裡去挖礦?啊?為什麼?憑什麼?”
他癲狂起來,咒罵幾句,一指一個士兵,大聲的質問他:“說,你願不願意為了哈特那騎士他一個人去礦洞挖礦?”
這個年輕的士兵有些被問懵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知道……”
耶魯巴不甚滿意,又問了一個士兵:“說!你願不願意?”
這個士兵就直接多了:“!老子憑什麼要去礦洞挖礦!耶魯巴!你他乾的好極了!挖礦的活兒,就得咱們拿著刀劍逼著其他人去乾,我天生就隻能拿刀劍,拿不了一點礦鎬!還有你,彼羅!原來你跟你的狗主子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我怎麼沒能在過南部山脈的時候一劍戳死你呢!”
這個答案讓大隊長耶魯巴滿意極了,他大笑著煽動起來:“就是這樣!憑什麼讓咱們大夥兒下礦洞?咱們費勁的闖過南部山脈已經很不容易了,接著就要讓大夥兒再去礦洞裡挖礦?這是人類能做出的可怕事情嘛?”
雖然耶魯巴說的話,讓很多圍觀的士兵覺得氣憤,尤其是副官彼羅並未爭辯什麼,這就說明他默認了此事的確有過。
哪怕讓他們下礦的事情並沒有真的實施出來,但這個計劃方案,明顯暴露出來哈特那騎士與副官彼羅對所有士兵的忽視與壓迫。
至少他們這些士兵是這樣認為的。
“各位,請聽我說上幾句……”副官彼羅試圖解釋他們這麼做的原因,但周圍吵鬨起來,不少士兵們的咒罵聲響起,咒罵著哈特那騎士與彼羅,但自然也有不容易情緒化的士兵此時反對前者。
兩邊吵鬨起來,一些人覺得副官彼羅的話有道理,他們就應該及早離開此地,往北到達更為安全的地方才對。這些人不想死在這種沒有人跡的偏僻山林中,還想返回家鄉見到親人呢!
但自然也有口袋裡落了不少搶掠來的財富的士兵拍著錢袋,與那些想離開這裡的士兵爭吵起來。下午時,據點南邊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沒有直觀的感受,所以體會不到那種據點隨時會被毀滅的恐懼感。並且他們太喜歡如今這種依靠暴力和規則剝削村民的現狀了,不僅沒有親自下礦挖礦,而且還能依靠那些本來就是村民們的糧食,來控製這些村民,不管是收取礦石,還是收買為了口糧而出賣身體的女性村民。
這些人天然的就站士兵大隊長耶魯巴的一邊,加上跟著耶魯巴一起過來的二十個人,他們包圍著副官彼羅和支持他的十多個士兵,所有人爭吵著,擁擠著,嘴裡罵著臟話,手上也逐漸推搡起來。
但畢竟副官彼羅這邊還有十多個士兵跟他站在一起,由於大夥兒都穿著士兵護甲,除非真的下殺手,不然光是推搡和拳腳的碰撞什麼的,都傷不到大夥兒彼此。
彼羅緊緊盯著對麵人群中的耶魯巴,而耶魯巴也看著彼羅。
耶魯巴突然有些心虛,他想起不遠處木頭房子裡的哈特那騎士,一想到哈特那騎士還有著一瓶【勇武藥劑】就感到一陣顫抖,那是可以讓騎士在短時間內不懼身上傷勢而全力戰鬥的戰鬥藥劑,一瓶就價值幾十枚金幣,如果他現在真的將彼羅這個騎士副官怎麼樣了,那哈特那騎士肯定會知道,而心一橫,直接服用藥劑。
那他這個所謂的士兵大隊長,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到時候,副官彼羅死掉了,他死定了,而哈特那騎士或許也因為傷勢加重而死,這些身邊的愚蠢士兵卻能活著,這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他可不能死啊,他還想利用如今的這個機會賺上一大筆錢,逍遙一輩子呢!
“都冷靜冷靜!”
耶魯巴大聲喊道。
他在周圍的士兵中還是有些威望的,彆人開口讓大家冷靜,可能就會被這些魯莽的士兵當作一個屁忽略了,但他開口,這些士兵還是聽的。
“都冷靜一下,咱們畢竟都是一起闖過南部山脈的生死兄弟,哪怕出現了這種分歧,也不應該拳頭向內,打傷自己!彼羅!你這個懦夫,怎麼光讓我開口勸解大夥兒冷靜,你怎麼不開口?還是說,你就是想要現在這個狀況?”
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副官彼羅他說話也得有人聽啊!
沉默了一下後,彼羅開口對周圍推搡在一起的士兵們說道:“各位,抱歉將我與耶魯巴之間的分歧波及到了你們,你們都是些單純的士兵,並沒有必要牽扯進這些爭論中來,這隻會給大家帶來苦惱與憂愁。我之後會與大隊長單獨商談這些的,大家現在就散了吧,請放心,耶魯巴和我之間雖然有一些分歧,但我們會商量著解決的。”
有站在彼羅一邊的士兵,尤其是下午見識過據點南邊毀壞模樣的士兵,他們紛紛開口說道:“我們散了後,你的安全怎麼辦?大隊長會不會殺了你?還是將你抓住?或者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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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羅知道耶魯巴不敢拿他怎麼樣,隻要哈特那騎士一天沒死,這個家夥就不會真的敢怎麼樣的。於是彼羅推開周圍的士兵,主動走到耶魯巴的跟前,在耶魯巴兩側護衛士兵的怒視中,大膽的上去拍了拍耶魯巴的肩膀,兩人狀似親昵的抱了抱,彼此在對方耳旁小聲的撂了一句狠話後,就各自麵帶笑容的互拍肩膀。
金屬的甲片發出嘩嘩的響聲,可以聽出來兩人都有很用力的拍打對方的胳膊。
“瞧!爭論畢竟是爭論,分歧畢竟是分歧,但大家都是一同拚著命闖過南部山脈的戰友,怎麼可能因為爭論與分歧而作對呢?對不對?我們的好副官彼羅?”
耶魯巴臉上帶著假笑,笑嗬嗬的對著副官彼羅說道。
而副官彼羅也臉上帶著假笑,對著周圍的士兵們說道:“說的沒錯,爭論也是交流的必要一環嘛,分歧也是因為大家在對大夥兒命運的安排上有不同的看法,有人看重安全,有人看重財富,這都是重要的,很多時候也不分好壞。大夥兒都散了吧,具體如何,大家自己下去思索就是了,不要將現在的場麵弄得太難看。”
“對的,都是戰友,現在這場麵太難看了一些。都散了散了!”耶魯巴說完,小聲的對著彼羅說道:“讓你那邊的人散了。”
彼羅也麵帶笑容的小聲對耶魯巴說道:“你的人多,你們先散去至少一半,不然我不再開口。甚至,你如果再敢逼迫什麼,做出些什麼私下的行動,我可以告訴你,我會自殺。”
耶魯巴眼睛瞳孔一縮,沒想到彼羅會這麼狠毒,竟然寧願自殺,也要讓哈特那騎士拚死換掉他的命。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彼羅給看穿了。
他沒有猜錯,彼羅與哈特那騎士早就看穿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以前不說這話,是因為他們還有等來約定交易的人的可能,很大概率對方直接找到哈特那騎士,就直接了當的忽視士兵大隊長耶魯巴的存在,第一時間跟哈特那騎士進行交易。
畢竟對方是敵國的高層,根本就不會在意耶魯巴這樣一個手裡管著不到二百士兵的小人物,甚至估計連耶魯巴這樣一個人叫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