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巴在士兵中還是頗有威信的,畢竟他之前帶隊襲擊長麥村,可是讓不少士兵發了財,誰能帶領他們發財,那麼這些士兵心裡大概率就向著誰的。
此刻耶魯巴和他的直屬手下們舉劍向天,齊聲喝止,倒是讓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隨後就有人站在人群中高聲喊道:“你難道要包庇他們兩個嗎?他們此時都已經動手反抗了!”
副官彼羅循聲往發聲的那個人看去,是一個穿著普通,麵容陌生的年輕士兵,他對著對方微微點頭,隨後接著這個年輕士兵的話高聲喊道:“說得對啊,但大家都請冷靜一下,我倒是相信咱們的大隊長閣下,是不會做出包庇的事情對吧?哪怕他們兩個是你忠誠的手下?”
如果不是還有後手,副官彼羅這話可是就能將耶魯巴給一下子將死了。
這時候任憑空達和波裡斯怎麼說不是他們乾的,估計也沒有其他士兵會信。他們說什麼都沒用了,畢竟當大家裡外裡都將兩人昨晚動了手的事情當作真實發生的事情看待,哪怕這不是真相,這也會變成唯一的真相。
“我當然不會包庇偷襲殺死同伴的那些人。”耶魯巴語調怪異的高聲說道。
他先這麼說,穩住看向他的數十名士兵的情緒,隨後才挑了挑眉,雙手大幅揮舞著繼續說道:“但事情真的就如此簡單嗎?”
雖然他剛才隻是交代手下,將被殺兩人帳篷內的部分財物拿走,並沒有做出更多的一些布置,但他腦子也是好用的,這時候依舊麵不改色的說道:“如果僅憑一道血腳印的指引,就能認定殺人的凶手是誰,那這樣判斷的話,我們或許就真的被真正的凶手給欺騙了!”
人群中,身披普通士兵護甲的一個年輕士兵眼睛眯了眯,不著痕跡的向後挪動,一雙眼睛盯著開口說話的耶魯巴。這個士兵沒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布置,一般來說已經夠用了,尤其是為情緒不安激動的眾人做出‘指引’。
難道這個士兵大隊長耶魯巴還有做偵探的本領不成?
人群中的那個年輕士兵這麼想到。
他正想再開口發出質問,質疑對方包庇手下人,將水再度攪渾。
但不用他開口了,副官彼羅此時站出來,腰間的騎兵劍微微出鞘,厲聲質問道:“你想說什麼?你在乾什麼?真的要包庇你的手下嗎?難道他們做出如此惡行,還是對咱們自己人,也能被你所包庇?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說,今後每一個晚上,所有人都得小心點嘍,因為每個人隻要嘴上和行動上不‘忠誠’於咱們的大隊長閣下,就會被他手下的忠犬們割去頭顱……”
“叼著向咱們的大隊長閣下討要獎賞呢!!!”
副官彼羅說完後,挑釁的看著耶魯巴身後的那些手下。
這些人被彼羅形容為討主人歡心的獵犬,紛紛怒視彼羅。
而彼羅身後也不是沒人,立即有傾向於彼羅的士兵,不想當狗討好耶魯巴的士兵,想儘早離開此地的士兵,紛紛拔劍出鞘,站在彼羅的身後為其助威。
兩邊對峙著,而一些既不是耶魯巴的人,也不是彼羅的人,此刻站在一旁緊張萬分,生怕爭吵變為衝突,衝突變為廝殺,而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幫誰,又或者兩不相幫?還是被兩方都攻擊?
但副官彼羅目光灼灼的看著耶魯巴,他根本不怕將事情鬨大,因為他太了解對麵的這個大隊長閣下了。
他知道,耶魯巴不怕士兵們爆發衝突,而是生怕衝突中他這個騎士副官有個閃失,一旦他一死,看起來重傷瀕死的哈特那騎士必然服用【勇武藥劑】,爆發出生命中的最後力量,將這個營地裡所有反叛的士兵全都殺死。
了解騎士本領的耶魯巴太清楚了,這對一位騎士來說並非辦不到。尤其是他自己,其他士兵還有分頭逃跑獲得生機的可能性,他必然沒有。
哈特那騎士一旦殺出來,必然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啊!
除非他這時候什麼都不要了,遠離此地,遠離哈特那騎士。
但想要依靠騎士交易的對象狠狠賺上一筆的他,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想要那筆錢!
“都冷靜!都冷靜!”
耶魯巴自己先收起劍,然後轉身將手下們的劍都一一按回劍鞘中。看到他這邊收了劍,對麵支持彼羅的那些士兵也見好就收,紛紛將士兵劍收回劍鞘中。
鏘鏘鏘鏘——
一陣利刃入鞘的響聲。
“大家都冷靜!彼羅,你也真是的,你真的相信我是包庇凶犯的那種人嗎?”耶魯巴話剛說完,一旁的空達和波裡斯臉色就白了起來。
他們不相信自己忠誠的大隊長會相信這樣離譜的汙蔑,將無辜的他們認定為殺害同僚的凶犯!畢竟他們真的沒做這種事情,他們就是想做這種事,也不會去挑比列奧克去動手啊。
他們兩個正要開口爭辯一下,耶魯巴就抬手製止了他們的話:“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我也理解你們此時的心情,但請大家都冷靜一下!或許,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事情並非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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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我了解空達和波裡斯兩人,他們聽從我的命令,在我的指揮下不止一次跟可怕的怪物交戰過!大家砍過殺人藤!也曾彼此互相挽起手臂,將陷入泥沼的同伴所拉起!空達,你曾英勇的救出過兩個無故昏迷的同伴,這件事大家是否還記得?”
“是有這事!”有人喃喃自語。
“我記得,因為其中一個就是我!”站在一旁兩不相幫的士兵中,一個人站出來說道。
身材高大,披頭散發的強壯士兵空達,對著這個站出來的士兵點了點頭,他嘴笨,這時候雖然心裡明白,對方能勇敢站出來承擔極大的壓力,但感謝的話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張嘴說明。
“至於波裡斯,哈,這個年輕人戰鬥是有夠英勇的,但本領嘛,我不是嘲諷你,三個你加起來估計也打不過昨晚被殺的彆列奧克。那條老狗會把你戲耍致死的。”
波裡斯原本慘白的臉龐因為這句話,而飛快的漲紅起來。他想說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本領,但這話是大隊長耶魯巴說出口的,的確也是事實,他嘴巴張了張,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
“所以,事情有沒有可能不是大家現在看到的那樣呢?”上麵一通話不是白說的,將空達和波裡斯兩人一捧一貶,為的就是讓眾人重新思考凶手不是他們兩人的可能性。
哪怕耶魯巴本人也不知道昨晚死掉的兩人是否真的是兩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