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齊妃,心中早已明白此事絕對是她所為。翠果的供詞已經說明了是齊妃的動作。齊妃低著頭,不敢直視皇上的眼睛,心中惶恐不安,生怕皇上震怒之下會賜她一死。
她慌忙爬到皇上腳邊,緊緊抓住皇上的衣角,聲音顫抖地說道:“皇上,臣妾一時糊塗,求皇上饒臣妾一命吧!”她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又朝文鴛磕頭,聲淚俱下:“錦嬪妹妹,我對不起你,求你原諒我吧!”
文鴛見狀,連忙側身避開。她雖是嬪位,但齊妃畢竟是妃位,位份高於她,齊妃向她磕頭,於禮不合。文鴛聽著那“咚咚”的磕頭聲,心中雖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冷靜與權衡。
她心中清楚,自己雖然有意將此事捅到皇上麵前,但絕不能讓齊妃因此喪命。若是齊妃死了,三阿哥便會落入皇後宜修的手中,這對她來說絕非好事。隻要齊妃活著,三阿哥便不會輕易投靠皇後,生母的存在始終是三阿哥的牽掛。
皇上冷眼看著齊妃,心中既憤怒又無奈。這麼多年過去了,齊妃依舊如此愚蠢,竟敢明目張膽地害人。幸好三阿哥不像她,雖然資質平庸,但心地善良,是個實誠的孩子。
文鴛見皇上神色冷峻,便輕輕拉了拉皇上的袖口,柔聲說道:“皇上,齊妃娘娘或許隻是一時糊塗,不如就饒她一次吧。”
皇上低頭看向文鴛,見她眼中帶著委屈與懇求,心中不由得一軟。他心想,文鴛果然是個單純善良的人,自己為她做主,她反倒為齊妃求情。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文鴛的臉頰,隨後將目光轉向齊妃。此時的齊妃額頭已經紅腫,發髻淩亂,顯得狼狽不堪。
皇上冷冷開口:“蘇培盛,傳朕旨意:齊妃心思歹毒,陷害嬪妃,罪不可赦。但念及她是三阿哥的生母,朕網開一麵,奪其封號,降為貴人,遷至長春宮偏殿居住,禁足長春宮,無朕旨意不得外出。參與此事的一乾人等,杖斃!翠果,淩遲處死!”
皇上的聲音冰冷無情,齊妃——不,現在已是李貴人——呆呆地跪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顫聲說道:“多謝皇上恩典。”
李貴人被帶回了長春宮,從此禁足於偏殿,再無自由。錦嬪被李貴人下毒一事很快傳遍了後宮,眾人皆知,李貴人因謀害錦嬪的孩子,而被降位禁足,身邊的心腹也被處死。皇上還特意派了一名嬤嬤前去長春宮,名為教導,實為監視。
與此同時,碎玉軒內依舊一片沉寂。由於甄嬛被禁足,碎玉軒中的人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直到溫實初前來為甄嬛診脈,才將外界的消息帶給了她。
溫實初低聲說道:“娘娘,舒痕膠中被人摻入了大量麝香,此事與安小主有關。”
甄嬛聞言,心中一陣反胃。她萬萬沒想到,安陵容表麵與她姐妹相稱,背地裡卻對她下此毒手。
李貴人的事情平息後,蘇培盛心中卻開始擔憂起碎玉軒中的槿汐。他知道皇上對甄嬛有心結,若再不化解,恐怕甄嬛再無翻身之日。
恰在此時,槿汐傳來消息,希望蘇培盛能幫忙引皇上來碎玉軒一趟,讓甄嬛有機會與皇上說幾句話,或許能解開誤會。
蘇培盛等到皇上心情稍好時,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皇上,莞嬪娘娘近日身子不適,您可要去看看?”
皇上聞言,眉頭微皺。他雖對甄嬛有心結,但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他沉吟片刻,終於說道:“罷了,朕就去看看吧,畢竟是為了孩子。”
皇上悄然來到碎玉軒,見甄嬛麵色憔悴,心中不由得一緊。他想起純元皇後懷孕時,也曾如此疲憊不堪。
浣碧見皇上到來,連忙起身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隨後問道:“她近日總是這般睡得不安穩嗎?”
浣碧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近日胎動頻繁,夜裡總是睡不好,身子也日漸消瘦。”
皇上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即便如此,她也該為了孩子多吃些,怎能如此不顧自己的身體?”
浣碧連忙解釋道:“娘娘並非不想吃,隻是心中鬱結,實在沒有胃口。”
皇上聞言,心中有些不悅,但看到甄嬛憔悴的模樣,終究不忍多說什麼。他歎了口氣,對浣碧說道:“好好照顧你們家娘娘,朕自有賞賜。”
說完,皇上便轉身離開了碎玉軒。此後,他再未踏足此處,心中對甄嬛的芥蒂依舊未解。
與此同時,景仁宮中,皇後宜修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她本以為錦嬪這一胎必定保不住,沒想到文鴛的胎象依舊穩固。太醫雖診斷出文鴛懷的是個女孩,但皇上對她的寵愛卻絲毫不減,這讓宜修心中嫉妒不已。
安陵容見宜修神色不悅,連忙起身請罪:“娘娘恕罪,是臣妾無能,未能為娘娘分憂。”
宜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譏諷:“你確實無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安陵容低下頭,心中既委屈又憤恨。她何嘗不嫉妒文鴛?文鴛入宮不到三個月便懷上龍嗣,一路順風順水,晉升為嬪,還得到皇上的百般嗬護。而她自己,雖投靠了皇後,卻始終無法懷孕。每次侍寢後,皇後都會讓人端來一碗所謂的“安胎藥”,實則是避孕之藥。她心中暗恨,卻不敢表露半分。
宜修見安陵容低頭不語,語氣稍稍緩和:“罷了,本宮知道此事怪不得你。你起來吧。”
她心中清楚,如今自己身邊隻剩下安陵容可用。李貴人被禁足,瑞常在已被毀容,劉常在雖有心機,卻不得皇上寵愛,沒有拉攏的利益。
宜修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低聲對安陵容說道:“錦嬪已有八個月身孕,俗話說‘七活八不活’,你想個法子,讓她‘不小心’早產。本宮已安排好產婆,到時候……”
安陵容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恭敬地說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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