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皇上顧念安陵容有孕在身,特意囑咐她不必參加各類宴席,安心養胎。
夜幕如墨,悄然籠罩了整個後宮。春竹攙扶著安陵容,正準備安歇。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安陵容秀眉緊蹙,輕聲問道:“外麵怎麼回事?”
“娘娘,奴婢這就去看看。”春竹匆匆走出寢室,留下兩個二等宮女,繼續在旁伺候安陵容。
自從安陵容懷孕後,行事越發謹慎。內務府撥來的三四個宮女,她暗中觀察了數月,這兩個宮女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平日裡也就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兒,很少讓她們近身服侍。
但隨著安陵容月份漸大,身邊僅留一個貼身宮女確實不太方便,這才將她們提拔起來,跟在春竹身邊做事。
庭院中,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正小聲嘀咕著。若是在白日,這般動靜或許不會引人注意,可此刻夜深人靜,周圍一片死寂,哪怕是輕微的低語,也能傳得很遠。
“聽說了嗎?安嬪的父親被抓起來了。”一個小太監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這事都傳開了。隻是皇上忙著年初的事務,安嬪父親如今被關在處州處州管轄鬆陽縣)呢。皇上把這事壓下來,就是為了讓安嬪能安心養胎。”另一個小宮女接話道。
“是貪汙罪,對吧?聽說貪了將近五十萬兩。一個正七品官員,居然敢如此大膽。”小太監又道。
“沒錯,當年安嬪進宮,皇上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把她父親從正八品提拔到正七品,沒想到她父親這麼膽大妄為。”
春竹一出來,就聽到了他們的議論,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大聲嗬斥道:“在這兒胡說什麼呢?這事不許在延禧宮議論,都趕緊去做事!”
春竹深知此事關係重大,安陵容本就胎象不穩,要是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受到刺激。
她努力整理好表情,強裝笑意走進寢室,輕聲說道:“娘娘,您快睡吧。外麵是突然竄出一隻貓,把延禧宮的小宮女嚇了一跳,太監們正幫忙捉貓呢,動靜大了些,驚擾了娘娘。”
春竹接過夏竹手中的活兒,拿了個靠背枕頭,小心翼翼地扶著安陵容坐起來。
安陵容微微皺眉,目光掃過神色略顯心虛的春竹,心中頓時明白,這絕非小事。她使了個眼色,讓夏竹、秋竹退下。
“說吧,到底什麼事?不許瞞著本宮。”安陵容聲音略顯嘶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春竹支支吾吾,一副心虛的模樣。見安陵容眼神堅定,隻得輕聲試探道:“娘娘,您千萬彆生氣,都是些小事,您彆往心裡去。”
“快說!”安陵容的聲音尖銳起來,表情凝重,她心裡清楚,這必定是大事,畢竟這幾個月來,皇後和甄嬛的手段從未斷過。
“是……是您父親……被關押在處州,聽說貪汙了快五十萬兩,皇上下旨不讓您知曉此事……”春竹一咬牙,將實情一股腦說了出來。
安陵容聞言,眼睛瞪得滾圓,情緒瞬間劇烈波動。
雖說她一直嫌棄自己出身卑微,但好歹對外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兒。
此時,一陣劇痛從腹中傳來,安陵容百感交集,喃喃自語道:“是甄嬛,一定是甄嬛乾的……”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安陵容的注意力瞬間被腹中的疼痛吸引,劇烈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春竹伸手一摸,發現被子裡有一灘血,心中大驚,意識到安陵容早產了。好在已經過了七個月,若是月份再小些,孩子發育不全,怕是就要小產了。
“娘娘,您再忍忍,奴婢這就派人去叫產婆和太醫。”春竹迅速跑出去,吩咐夏竹等人,自己則守在安陵容身邊。
此刻的安陵容,正處於陣痛之中,距離生產,恐怕還有漫長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