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沈玉書正對著地圖苦思冥想,如何才能破掉龜茲城。
他站在營帳中,目光沉靜地掃過眾將領,手中的地圖鋪展在案幾上。
燭火映照下,神情顯得格外冷峻,遼西走廊的城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朱穎,你的提議雖勇,但不可行。”
沈玉書的聲音低沉,目光落在朱穎身上,帶著幾分威嚴。
“勃律阿伏至邏的火炮威力巨大,強攻隻會讓我們白白折損兵力。我們必須智取,而非力敵。”
朱穎眉頭微皺,拳頭緊握,顯然心中仍有不甘,但她終究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退到一旁。
沈玉書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手指輕輕劃過城南和城北的方位。
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
“敵軍火炮集中在城樓,城南地勢開闊,適合佯攻吸引火力。”
“北城門正是我們突襲的最佳地點,而那龜茲王絕對想不到,我會再次兵臨哪裡。”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眾將領:
“今夜,我會親自率領一支精銳,繞道城北,突襲城門。”
“朱穎,這次換你帶領主力在城南,務必讓敵軍以為我們全力進攻城南,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朱穎眼中閃過擔憂,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她抱拳道:
“末將遵命!”
沈玉書凝視著地圖,指尖在城樓與城門之間來回著,不經意間挑起了冷笑。
他望向眾將:
“勃律阿伏至邏自恃火炮為重,城樓即他的倚仗。他料定我們會強攻,但若我們能悄無聲息地將火炮拔除,他便是困獸猶鬥,注定無路可逃。”
話音落下,營帳內短暫地沉寂了一瞬,朱穎率先皺起了眉頭:
“陛下,火炮守衛森嚴,靠近都難,遑論摧毀,難道要拿我們的命去賭?”
沈玉書反唇相譏,唇角微揚,帶著一絲譏誚:
“命?朱穎,朝堂之上你快人快語,本以為你膽量也不差。萬軍之中,焉有無危?”
“此戰若以命換勝,豈非值得?”
朱穎瞬間語塞,欲言又止,目光隱約帶著幾分不滿,最終卻低頭拱手:
“末將明白了,願聽陛下號令。”
沈玉書目光掃過營帳中的眾人,聲音徐緩,卻字字沉穩:
“朱穎,你安排一支身手矯健的小隊,去收集儘可能多的麻袋,裝滿沙土,堆積在南城門外,記住,行動低調,不可活生生暴露我們的意圖。”
朱穎聞言一愣,不知其用意,下意識皺眉:
“沙袋?陛下,這……”
沈玉書目光清冷,聲音卻含笑意:
“朱穎,說你使劍果決如雷霆,怎如今思維卻變得有些遲鈍了。那些沙袋,可以替代損壞的攻城梯。大軍攻城,豈能光靠血肉之軀去填塹?”
朱穎聞言,微微怔住,恍然恭敬應聲:
“末將明白了,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