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遠揚的車?我沒看錯吧。”
“沒錯,上麵掛著鎮南侯府的牌子。”
“他來乾什麼?他不是從來不參加文海盛會的麼?”
“誰知道呢,他這不學無術,想一出是一出的。”
“聽說他剛接了陛下新成立的什麼,叫做懸鏡司的機構。”
“那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
“莫不是他覺得自己繼續不學無術下去實在是不成,就算因為家族萌蔭當上了官,也當得不踏實,必須得來文會這樣的地方熏陶熏陶,這才過來的?”
“哼,他這樣的,熏陶又有什麼用?”
“是啊,他聽得懂嗎?”
“哈哈哈哈……”
馬車並不隔音,加之放肆私語的人們也沒有要降低聲音的意思,不僅僅是坐在前方駕車的聞蕭聽到了,這些話也一字不差地傳入了馬車中兩人的耳朵。
鄭寫意輕輕瞥了崔遠揚一眼,那表情是在說,看吧,這還沒有下車呢,你的影響就出現了。
而崔遠揚依然老神在在地搖著自己的折扇,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仿佛被這些人鄙視蛐蛐的人不是他。
在路過的人竊竊私語中,馬車停了下來,當鄭寫意率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詫異的人們更加詫異,竊竊私語立刻換了一個方向。
這些自我感覺極度良好的文人騷客們,相互之間對視了來對視去,那些對視中,都是些不可言說。有些人能忍住這不可言說,而有些人卻怎麼也忍不住了,隻是當著鄭寫意的麵不比隔著一個馬車,他們好歹也壓低了點音量,用了一種,剛好能讓鄭寫意聽到的音量。
“她怎麼來了?”
“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她竟然從崔遠揚的馬車上下來了!”
“你們看清楚了嗎?那真是崔遠揚的馬車?彆就是長平王府的車,你們看錯了?”
“你是不是眼瞎,那麼大一個崔字你看不見?”
“對對,而且駕車那個人我見過,是崔遠揚的貼身護衛。”
“大新聞,那就是大新聞啊!這兩個人竟然混在了一起。”
“他們混在一起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是,大驚小怪。比起裴世子被她糾纏,她跟崔遠揚混在一起,簡直是在造福人間。”
“這麼說,這鄭寫意終於放棄裴世子了?”
“不放棄還能怎麼樣?裴世子翩翩君子,文采斐然,是她能高攀上的麼?”
“然也,怕是她連裴世子平日裡說的話是何意都聽不懂吧。哈哈哈……”
喂喂喂,這些園子菜籽們,她人已經站在這裡了好麼?就差杵在你們麵前了,你們不是自詡素質才情高人一等麼?在說人閒話聊人八卦的時候也小點聲可否,她聽得到。
在一陣壓低聲音的嘲笑中,有人起疑。
“可她也隻是坐了一下崔遠揚的車而已,也不能說他倆混在了一起吧。”
“對啊,這麼多年,這兩人雖然名聲都不好,但相互之間好像也一直看不慣彼此。”
而這小小地質疑聲,在崔遠揚也從車上下來之後,瞬間消失了。鄭寫意順著這些人偷偷摸摸、不清不楚地眼神朝身後看去,看到了跟著他下車的崔遠揚,有些無力吐槽,她好像晃著崔遠揚的腦袋告訴他,大哥啊,你不是聽見了這些人在說他們兩個的八卦了麼?這種時刻還下車作甚,是嫌猜測的八卦太沒有意思,還想做實是不是?
再看向周圍這些之前八卦地興致高昂的才子們,你們既然不知道懸鏡司是做什麼的就閉上嘴吧,不然哪天進去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的。
而崔遠揚顯然言行一致,說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就是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仿佛沒看見鄭寫意的不讚同他下車表情,隻邁開了他的大長腿,兩步走到先下車的鄭寫意身邊,輕輕說道:“你不是有重要事情麼?走吧。”
鄭寫意點點頭。
這時候緊跟在侯府馬車後的落秋落霞也到了,兩人快速跳下車,趕到鄭寫意身邊。
鄭寫意看了落秋一眼,落秋立刻小聲回稟:“都安排好了。”
“那走吧。”鄭寫意立刻一馬當先地朝吟風樓走了進去。
崔遠揚走在一旁,臉上露出了一種看好戲的表情。
鄭寫意帶著人還沒有走進樓裡,剛走到門口,吟風樓的二掌櫃便熱情地迎了出來。
“郡主大駕光臨,裡麵請。”
二掌櫃是個油滑的經營老手,四十來歲年紀,他自然也立刻看到了旁邊的崔遠揚,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驚喜的表情:“崔侯爺,真是稀客,請請。”
雖然崔遠揚以前沒怎麼來過,確實是稀客,但他也沒對崔遠揚說什麼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之類的字樣,畢竟他這裡好歹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過來,也沒什麼好蓬蓽生輝的。縱然崔遠揚有爵位在身,可他這裡往來的官宦貴胄也不少,連說了兩個請字已經足夠表達歡迎之情了。
“郡主今天是坐自己的位置,還是有彆的選擇?”二掌櫃熱情地招呼了崔遠揚兩句,就繼續問鄭寫意,畢竟這兩人裡麵,鄭寫意才是那個真正的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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