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見清靜在水中撲騰了著,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腳,始終無法爬起來,每次從水裡冒頭又被拉了下去,仿佛真的被水鬼拉住了雙腳一般。
再加上清靜淒厲的求救聲,眾人心中不由發毛。
在場大部分人都不是第一次來,有許多甚至是常客,從來沒覺得這一池溪水有什麼問題,還常常以欣賞了吟風樓的風光自得,此時也不由得連連後退,生怕溪水中的水鬼爬上來,把自己拉了下去。
甚至連二掌櫃、三掌櫃等吟風樓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有些遲疑,大家都在岸邊看著清靜撲騰,在水中沉沉浮浮,水越喝越多,沒有一個敢下去救人的。
鄭寫意見所有人都無動於衷,忍不住看向掌櫃們:“你們不下去救人嗎?”
二掌櫃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回郡主,我們這樓裡的溪水道很淺的,隻要識點水性,就不會淹死……”
說到這裡,二掌櫃趕緊轉頭看向裴少鴻求證:“裴世子,請問您府上的小廝,會水麼?”
裴少鴻本就讓鄭寫意給搞得麵子全無,整個人很崩潰了,現在還被問這種問題,他非常惱火,想他堂堂侯府世子,怎麼可能知道一個小廝到底會不會水?但他不能發火,隻能忿忿地瞪了再次把他點出來的二掌櫃一眼,隨即看向另外的跟班。
跟班趕緊答道:“回世子,清靜生在水鄉,水性很好。”
裴少鴻聽到跟班的這個回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麼回答,豈不是把所有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二掌櫃、三掌櫃都立刻鬆了一口氣。
二掌櫃更是大包大攬地說道:“既然您的小廝水性很好,那就請放心吧,他會自己爬起來的。”
就在二掌櫃說話的同時,水中的家丁沉了下去。
樓裡的人,等了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家丁也沒有浮起來,吟風樓的人和裴少鴻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任何人要下水救援的意思。
就在現場氣氛越來越焦躁之際,兩個人身法極快地跳到了溪水裡,摸到了清靜的身子,一人拉了一邊,將清靜拉住,隨即默契的施展慶功跳到了舞台上。
眾人這才看清楚伸出援手的施救之人,一人是落秋,一人有些麵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直到那人往回走,走到了崔遠揚的身邊,他們才猛地想起,另一人是崔遠揚的貼身護衛聞蕭。
許多先於鄭寫意和崔遠揚兩人進入吟風樓的人,並不知道崔遠揚也來了,此時猛然看到他,都有些驚疑。但現在不是好奇為什麼崔遠揚會到吟風樓來的時候,而是裴少鴻家丁口中的水鬼。
清靜被落秋和聞蕭從水裡撈起來之後,已經昏迷了過去。眾人紛紛引頸觀望,一個個脖子伸得老長,若不是他們站在岸邊,人昏迷在水中央,鄭寫意毫不懷疑這些看熱鬨的人已經衝到了清靜身邊,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窒息而死。
鄭寫意正想走回舞台幫忙,清靜已經在裴少鴻的其他跟班搖晃下,搖醒了。他吐出一口水,滿臉驚嚇:“有鬼!有鬼……水中有鬼!”
“閉嘴!”裴少鴻怒斥,“子不語怪力亂神。”
“不,少爺,屬下,屬下沒有胡說……”家丁一臉慘白,在據理力爭,“屬下真的看到了,水下真的,真的有鬼!”
“荒謬。我念你險些出事,一時被嚇昏了頭,但你若繼續胡言,休怪本世子不客氣。”仆人的水準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自己,裴少鴻實在是不想再看見自己的手下出醜。“把他帶回去,好好休息。”
他要趕緊把人弄走,不能讓小廝繼續胡言亂語下去了。
“你們看,他腿上是什麼?”
在旁邊看熱鬨的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
眾人紛紛看過去,隻見家丁的腿上纏著一條紅色的綢子,綢子下方是一隻紅色繡花鞋。
“有鬼!”
不知道誰瑟瑟地喊了一聲,在家丁被救起來之後已經稍稍放心的眾人,又立刻動搖起來。
“水鬼!”
家丁看到了纏在自己腿上的紅綢和紅色繡花鞋,被嚇得瘋狂拉扯綢子,想要把綢帶弄下來,卻沒有想到綢帶在他腳上越纏越緊,他眼看就要窒息了。
鄭寫意示意了一眼落秋,落秋長劍出鞘,手起刀落,斬斷紅綢,家丁終於從纏住他的紅綢中解脫了出來。
可雖然家丁解脫了出來,在場所有人卻沒有一點從水鬼的恐慌當中解脫出來。
“在,在下,先行告辭……”
“那小弟也先離開了。”
“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抱歉抱歉。”
紛紛開始找借口想要離開。
看見人群中想要離開的騷動,方才裝死的二掌櫃三掌櫃終於坐不住了。
“眾位,眾位!不必擔心,我們這裡的溪水很安全,水鬼之類,純屬無稽之談。”二掌櫃信誓旦旦。
“不錯。我們吟風樓從開樓以來,從未出過任何事故,這條引入樓中的水道,不僅水淺,更是每日都有專人打理,非常安全,請各位放心在此欣賞詩詞歌賦,展示過人文采。”三掌櫃快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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