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大的雨,出門怎地也不帶把傘。”崔遠揚蹙眉道。
“這雨忽然下的,誰也料不到啊。”鄭寫意偷偷拽崔遠揚垂在身邊的袖子,擦了擦手上的水。
“你料不到,他們也是擺設嗎?”崔遠揚說著睞了落霞落秋一眼。
“是我臨時要出去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鄭寫意可不是隨意遷怒的人,而且本來也是她好奇要去看看那個見鬼的黑影的。
落霞落秋兩人死死瞪著崔遠揚的親近之舉,雖說對他過於親近的動作有所不滿,但念在他拿了傘給郡主擋雨,郡主似乎也對他頗有好感,兩人也就忍了下。隻是忍不住對他一副主人家的態度心中腹誹:這是我家主子,我長平王府家的事情,要你管這麼多。雖然崔遠揚也沒完全說錯,他們確實有失職之處。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回了蔣珍珠的院子。
院子前停著鄭寫意和崔遠揚兩人的馬車。
長平王府的豪華馬車上長期備有各種鄭寫意可能需要用到的物品,其中便有可替換的衣衫。雖說蔣管家買的院子就在眼前,但鄭寫意知道現在除了蔣珍珠的事情,其他都暫時不要去打擾蔣管家為好,便直接上了馬車,在馬車中換好了被淋濕的衣衫。
而且長平王府這輛馬車,寬大又堅硬結實,跟一間移動的小房間沒有區彆,簡直就是古代版房車,即便是外麵狂風驟雨,車裡愣是連個浸雨的隙縫都沒有,除了敲擊車頂劈裡啪啦的雨聲,甚至都察覺不到外麵惡劣的天氣。
鄭寫意讓落霞也換了一件,落霞本還一直告罪說不敢,直到鄭寫意把換衣服下成了命令,落霞才從馬車角落摸出一件王府婢女的衣服,縮在角落給自己換上。
鄭寫意忍不住挑挑眉,這不是備得有嗎?
換好衣衫之後,鄭寫意沒急著下車,也沒急著讓落秋趕車回家,想著讓這仗雨先過去再說,畢竟雨天馬車趕路多有不便,更何況是這般大的雨。不過瓢潑大雨雖然來勢洶洶,但不會持久,她打算就在馬車中等一會兒再下車。
扣扣扣。
在劈裡啪啦的雨聲中,這敲車門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郡主,是崔侯爺。”
落秋儘職儘責地守在車外,好在這輛馬車的豪華,屋簷長得能夠遮雨。
“讓他進來。”
馬車的車門打開,崔遠揚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外衫也換過了,便沒將水氣帶進鄭寫意的馬車之中。
“侯爺專程找過來,可是有所發現?”崔遠揚在車上坐定之後,鄭寫意問道,“郭文濤找到了嗎?”
“郭文濤,”崔遠揚麵色微微凝重,“跑了。”
“跑了?”鄭寫意和落霞都有些驚詫。
“現在就斷言他跑了可能不太準確。”崔遠揚頓了頓,“我的人傳消息回來說,郭文濤前兩日都還在國子監,隻是今日休沐不在。今早有學生去找他,一大早就發現他人不見了。據一個國子監的夜晚巡守說,昨晚看到有個像郭文濤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國子監中晃蕩,待他走近了細看,那人又不見了。”
鄭寫意聽得皺眉:“也就是說即便是他昨夜偷偷離開,也似乎是因為今日休沐,而不是在吟風樓中看到了蔣珍珠的屍體之後,受到驚嚇立刻離開的。”
崔遠揚點頭:“但在他從吟風樓中被放回去之後,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從吟風樓事件後直到現在,他都住在國子監的屋舍。”
“這個情況尋常麼?”
“並不尋常。”崔遠揚解釋道:“郭文濤是個戀家的人,除非是在國子監中值守,否則一定會回家。”
“你這邊有沒有些關於蔣珍珠的線索?”雖然馬車關著車門和車窗,崔遠揚仍舊朝蔣珍珠屋子的方向看了眼,“我一來,就聽到裡麵傳來哭泣和咒罵,便沒有進去。”
鄭寫意點點頭表示了解,想來此時翠兒和劉婆婆也已經從蔣管家那裡得知了蔣珍珠的死訊,三人難過地抱頭痛哭一場是在所難免的,而那樣悲傷的場景,外人也很難強勢介入進去。
鄭寫意不由抬眼瞥了崔遠揚一眼,沒想到他還挺體諒人的。而想來蔣管家也不想被外人問及蔣珍珠與人私奔的事情。
“即便郭文濤離開國子監不是因為在吟風樓中看到了蔣珍珠的屍體,但也不能肯定他與蔣珍珠無關。”鄭寫意斟酌了一下措辭,“因為蔣珍珠的失蹤,是一個才子佳人的故事。”
鄭寫意又把給落霞說的話,簡要給崔遠揚講了一遍。
“才子……嗬。”崔遠揚聽完冷笑一聲,“這個才子佳人的故事,可一點也不美好。”
鄭寫意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崔遠揚:“聽上去,侯爺對這個故事很不屑。”
崔遠揚保持著臉上那抹冷笑:“需要拋棄自己最親近的人,最熟悉的故鄉,甚至於拋棄自我的故事,從來不會美好。”
鄭寫意忍不住挑了挑眉,原書裡他愛上江依玲的時候,可是愛得昏天暗地,愛得眾叛親離,愛得失去了自我啊。
崔遠揚收回自己悠遠又陰沉的目光,看向鄭寫意,好奇道:“難道郡主喜歡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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