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漸斂,眾人的眼眸也隨之慢慢適應,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每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石門之後,並非眾人臆想中滿藏奇珍異寶的藏寶密室,亦非通往外界的光明出口,而是一片荒蕪死寂、仿若末世殘景的空曠之地。
目之所及,焦黑的土地乾裂縱橫,縫隙間不時竄出幽綠磷火,似地底冤魂不甘的怨念在遊蕩。天空灰暗低垂,濃稠如墨,壓得人幾欲窒息,絲絲縷縷的詭異霧氣在半空蜿蜒盤旋,仿若猙獰巨蟒隱匿身形、伺機而動。遠處,幾座殘垣斷壁突兀聳立,歪斜破碎,似在無聲哭訴往昔慘烈災禍,殘壁之上,隱隱有暗紅色的黏稠液體緩緩淌下,在地麵彙聚成一灘灘散發著腐臭氣息的“血窪”,刺鼻腥味直鑽肺腑,令人作嘔。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潘豪的聲音破天荒地打著哆嗦,往日裡那副玩世不恭的勁兒蕩然無存,手中短棍也無力地垂落,在滿是灰燼的地上劃出一道淺痕。
葉瀾亦是眉頭緊鎖,滿臉凝重,長刀橫於胸前,刀尖微微顫抖,那並非源於恐懼,而是被這莫名絕境激發出的本能戒備。“不管如何,此地凶險萬分,大家莫要分散,小心行事。”他低聲叮囑,目光如炬,警惕掃視四周。
眾人戰戰兢兢地挪動腳步,仿若穿行於黃泉鬼蜮。突然,腳邊土地一陣劇烈翻動,泥塵飛濺,數條黑影破土而出,形如巨型蜈蚣,周身甲殼漆黑發亮,密密麻麻的長足揮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聲。每條蜈蚣皆有成人手臂粗細,頭部一對利顎開合,寒光閃爍,涎水滴滴答答落下,瞬間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小心!”林婉驚呼,匕首迅速刺出,卻被蜈蚣甲殼輕易彈開,反震之力震得她手臂發麻。葉瀾長刀旋舞,刀光織就一片光幕,每一刀斬落,皆帶起一股黑色汁水,那是蜈蚣被砍傷後噴出的體液,散發著濃烈惡臭。
眾人邊戰邊退,不經意間靠近了一座殘壁。此時,耳畔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呢喃低語,聲音飄忽不定,仿若從四麵八方同時襲來,又似直接在腦海中回響。那語調詭異非常,像是古老亡魂的哭訴,又似神秘咒文的吟誦,字句晦澀難懂,卻勾得人心神恍惚,腳步不自覺踉蹌。
“彆聽那聲音!集中精力!”我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地呼喊,試圖喚醒被魅惑的同伴。然而,潘豪眼神已然迷離,腳步虛浮,竟晃晃悠悠朝著殘壁走去,那裡,一道幽深黑暗的裂縫悄然張開,仿若擇人而噬的獸口。
“潘豪!回來!”葉瀾見狀,飛身撲去,一把拽住潘豪後衣領,用力往後拖。潘豪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這才如夢初醒,滿臉驚惶。“好家夥,差點把小命交代了,這鬼聲邪門得很!”他心有餘悸地嘟囔,爬起身來,重新握緊短棍,目光中重現堅毅,隻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泄露了他內心的後怕。
眾人不敢停歇,繼續艱難前行。沒走多遠,前方地麵忽然泛起一片詭異藍光,如靜謐湖麵,卻又透著徹骨寒意。童睿淵一直默默觀察周遭,此時眼神驟亮,大聲喊道:“彆動!這藍光像是某種觸發機關的警示,貿然踏入,恐怕有大禍。”眾人聞言,齊齊頓住腳步,大氣都不敢出。
葉瀾蹲下身,小心拾起一塊碎石,朝著藍光區域輕輕擲去。石子剛觸及藍光,瞬間藍光暴漲,化作數道激光般的利刃,橫掃而過,所到之處,地麵被齊刷刷切割出深深溝壑,焦糊味彌漫。“好險!”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此地機關環環相扣,我們如同盲人摸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童睿淵眉頭緊皺,目光急速掃過四周環境,試圖從這一片死寂中找出規律線索。潘豪一拍腦袋,突然道:“咱之前在石室內不是破解過機關韻律麼?說不定這裡也有類似竅門,隻是藏得更深。”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忙回憶起石室內操控機關的節奏與符號。葉瀾閉眼,在腦海中模擬長刀敲擊地麵的韻律,同時觀察周圍地勢起伏、殘壁排列,似在找尋契合點。片刻後,他睜眼,目光鎖定不遠處三座呈三角排列的斷柱,“去那邊試試,或許關鍵就在那柱子上。”
眾人小心翼翼靠近斷柱,柱身刻滿繁複紋路,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童睿淵湊近,手指沿著紋路摩挲,口中念念有詞,似在解讀古老密語。須臾,他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篤定,“按這紋路走勢,從左至右,依次輕敲柱身特定部位,模仿之前石室內節奏,快!”
葉瀾依言,長刀刀柄精準落下,敲擊聲在空曠之地回蕩。起初毫無動靜,隨著敲擊漸入正軌,腳下土地微微震顫,遠處一座傾頹的石屋廢墟後,緩緩升起一道石門,門縫間光芒閃爍,似希望曙光。
可還未等眾人鬆口氣,石門周遭地麵轟然塌陷,化作一片泥沼,黑色濃稠泥漿翻湧,氣泡咕嘟作響,散發出濃烈腐酸氣息,仿若要將一切吞噬。“衝過去!這石門是唯一出路!”葉瀾嘶吼,當先躍入泥沼,長刀揮舞,借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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