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的運動手環還在持續震動，那個像美團圖標一樣的感歎號正以每分鐘三次的頻率閃爍著。
他隨手往靈犀獸腦袋上多倒了半瓶防脫洗發水，看著泡沫裡浮現出的支付寶到賬特效，突然覺得後頸被某種古老而冰冷的神識鎖定了。
“叮——”
懸浮在空中的玉簡突然發出微信語音通話的提示音，把正在給靈獸按摩爪墊的卜凡嚇得差點打翻拚多多九塊九包郵的靈液。
他手忙腳亂接住瓶子的瞬間，玉簡自動展開成抖音直播間界麵，孫長老那布滿皺紋的臉赫然出現在過度美顏的濾鏡裡。
“未時三刻，天權殿。”老人家的聲音帶著像釘釘打卡失敗一樣的刺耳雜音，“帶著你的……現代法器。”畫麵最後定格在長老袖口露出的半截健康碼——居然還是過期的灰碼。
當卜凡踩著共享飛劍降落在接見廳時，發現整座宮殿都籠罩在像微博熱搜崩塌一樣的低壓雲層裡。
雕梁畫棟間飄著密密麻麻的彈幕護盾，連門口鎮守的石麒麟爪下都壓著刻有“5a級景區認證”的玉牌。
他剛要摸出手機拍段快手小視頻，就聽見頭頂傳來釘釘會議特有的提示音。
“知道為何傳召你麼？”
孫長老的聲音從九重帷幔後傳來，鑲著美團紅包封麵的掌門令在案幾上幽幽發亮。
卜凡注意到對方腰間玉佩閃爍著企業微信的已讀不回標識，而自己運動手環上的感歎號已經疊到像餓了麼滿減券似的三十多層。
“晚輩愚鈍。”卜凡故意讓腕間的運動手環亮起淘寶客服對話框，“不過看這接見廳的裝潢……”他指了指穹頂上用功德值實時更新的大眾點評星級，“比上次團建的轟趴館還少半顆星呢。”
帷幔突然被劍氣掀開，孫長老那像紫檀木一樣的臉上泛著拚多多砍價失敗的紅光。
老人枯瘦的手指劃過空中，頓時彈出二十八個釘釘待辦事項懸浮框：“解釋下靈犀獸毛發異常增生的事。”
卜凡轉了轉運動手環，看著空氣裡突然加載出的美團外賣曆史訂單：“就像您明明辟穀三百年，功德簿上還留著給螺螄粉店五星好評的記錄……”他指尖突然亮起支付寶掃碼特效，“有些需求總要變通著解決不是？”
幾個躲在蟠龍柱後的小仙侍噗嗤笑出聲，又趕緊用小紅書收藏夾擋住臉。
孫長老的玉冠突然迸出微信拍一拍特效，老人暴怒的靈力波動直接把案幾上的掌門令震成了閒魚二手界麵。
“放肆！”長老袖中飛出三十六道墨跡未乾的彈劾奏章，每卷都帶著知乎鹽選專欄的付費鎖標誌，“你可知曉《玄天寶籙》第三萬六千四百條？”
卜凡摸出張皺巴巴的餓了麼優惠券，用朱砂在上麵畫了個b站一鍵三連符號：“就像外賣平台總在更新用戶協議……”他掌心的符咒突然幻化成微信小程序加載動畫，“重要是抓住核心訴求——您真正想問的，是上周功德排行榜突然出現的那筆直播打賞吧？”
整個接見廳的彈幕護盾突然卡頓，連孫長老玉簡上的灰碼都閃爍成微信紅包即將過期的橙光。
老人身後的功德牆浮現出抖音直播間的禮物特效，某個頂著“瑤光仙子”id的賬號正在瘋狂刷著嘉年華。
“胡言亂語！”孫長老的玉笏板突然變成企業微信的已讀不回界麵，“你當仙域是你們凡間的……那個叫什麼的……論壇？”
“貼吧。”卜凡手腕上的運動手環突然投影出百度百科詞條，“不過說到論壇……”他忽然從乾坤袋掏出個刻著虎撲ogo的留影石，“您當年在論劍台用彈幕護體的時候，可比現在坦誠多了。”
當夕陽把接見廳的飛簷染成美團外賣箱的顏色時，卜凡吹著口哨跨出殿門。
他運動手環上的感歎號已經變成支付寶到賬的金幣特效，隻是沒注意到背後孫長老的玉笏板正閃爍著從未見過的墨綠色暗光——那顏色像極了即將開啟的淘寶投訴通道。
暮色中的蟠龍柱後，某個微信步數始終為零的身影突然顫動了一下。
紫菱攥著的仙鶴羽毛筆在功德簿上洇開大團墨跡，她第37次點開與卜凡的聊天窗口，看著“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在晚霞裡明明滅滅。
暮色將蟠龍柱的影子拉得老長，紫菱攥著仙鶴羽毛筆的指節有些發白。
她第三次把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功德簿上洇開的墨跡已經漫過“卜凡”二字，像朵開在宣紙上的烏雲。
簷角銅鈴突然抖出抖音熱門背景音樂的旋律，驚得她手肘撞翻了案幾上的星盤——十二元辰的刻度正閃爍著微信運動排行榜的熒光。
殿內傳來玉簡碎裂的脆響，紫菱慌忙掏出手機大小的窺天鏡。
鏡麵映出卜凡倚著丹陛的身影，他運動手環投射出的彈幕護盾正把三十六道彈劾奏章撞成漫天知乎鹽選專欄的付費碎片，每片都閃爍著“開通會員繼續閱讀”的粉紫色流光。
“所以您看這靈力運轉模型——”卜凡指尖突然亮起支付寶掃碼特效，在空中畫了個脈脈職言區似的星圖，“就像外賣小哥的電動車要避開早晚高峰，仙脈節點也該參考高德地圖的實時路況啊。”
紫菱沒忍住輕笑出聲，慌忙用小紅書收藏夾擋住臉。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把《玄天寶籙》第三卷攥成了淘寶購物車清單的模樣，那些朱砂批注正在暮色裡跳動著拚多多砍價鏈接的紅點。
殿內突然爆出釘釘特彆關注的提示音。
孫長老的玉笏板裂開道淘寶差評界麵般的縫隙，老人枯瘦的手指劃過空中，頓時彈出二十八個限時答題的懸浮框：“半炷香時間，解釋玄天九轉大陣為何每逢庚日靈力阻滯！”
紫菱感覺心臟變成了被瘋狂點讚的微博熱搜，功德簿上的墨跡突然幻化成b站進度條開始倒計時。
她看見卜凡腕間的運動手環瘋狂震動，層層疊疊的餓了麼優惠券特效裡，有個虎撲評分界麵正在快速刷新。
“這題我會啊！”卜凡突然從乾坤袋掏出個美團充電寶似的法器，“就像凡間寫字樓的中央空調——”他掌心的符咒突然加載出微信小程序動畫，將星圖切換成3d建模模式，“總閘設在物業手裡，各樓層卻要自己交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