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身足有十丈高，上麵爬滿流動的金色符文，每一道都像活物似的扭來扭去，偶爾竄出幾縷，在虛空中勾勒出模糊的畫麵：有帝王登基，有城池傾覆，有孩童在桃樹下笑......
\"我試試。\"賴瑤挽了挽袖口就要往前湊，剛抬起腳就被一道無形屏障撞得踉蹌。
她捂著鼻子後退，短刃\"唰\"地架在胸前：\"什麼玩意兒！\"
\"不能硬來。\"賴雪上前半步，玉牌在碑前投下陰影，\"這些是命軌封印，要解開......\"
\"解開多麻煩。\"卜凡擠到碑前，手在懷裡摸了摸，掏出青銅鏡往碑麵一貼。
鏡身和碑紋剛接觸，就騰起一團黑霧——那是他上次在斷鏈族老巢沾的氣息，觀命者和斷鏈族向來不對付，這招\"以毒攻毒\"還是賴瑤教他的。
碑上符文猛地炸成金砂！
原本流動的紋路像被攪亂的墨汁，歪歪扭扭地凝成個漩渦。
卜凡感覺掌心一震，青銅鏡\"嗡\"地發出清鳴，漩渦中心裂開道黑黢黢的門，門後飄出股陳腐的書香氣。
\"成了？\"賴瑤眼睛發亮，短刃尖差點戳到卜凡後背。
紫菱的星子突然大亮！
她猛地拽住卜凡後領往後扯，眾人剛退開三步，那扇門後就浮起道模糊身影。
說是身影，倒更像團被揉皺的霧氣，隻能勉強看出是個穿寬袖長袍的人。
它的聲音像鏽鐵摩擦，每個字都帶著刺：\"你們......終於來了。\"
話音未落，門內飄出幾縷若有若無的墨香。
卜凡眯眼往門裡瞧，隱約能看見飛簷鬥拱的殿頂，牆壁上似乎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某種典籍。
\"來都來了。\"卜凡舔了舔後槽牙，手悄悄攥緊青銅鏡。
他能感覺到，這鏡子在門前來回發燙，像在迫不及待地催促什麼。
賴雪突然攥住他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小凡，這門......\"
\"怕啥？\"卜凡轉頭衝她笑，眼角卻瞥見門內牆壁上的字突然動了動，像是活過來的蝌蚪。
他喉結滾動兩下，把後半句\"大不了再請你們吃頓火鍋\"咽了回去——這次，可能得加兩盤毛肚壓驚。
門內的霧氣身影又動了動，手臂抬起時，帶起一陣穿堂風。
風裡裹著幾個破碎的詞，混著墨香鑽進眾人耳朵：\"......命軌......鑰匙......\"
賴瑤的短刃\"唰\"地出鞘，刀尖指著那團霧氣：\"你誰啊？\"
霧氣沒有回答。
它的手臂繼續抬，指尖幾乎要碰到卜凡眉心——就在這時，青銅鏡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霧氣\"嘶\"地一聲退開，門內的殿宇輪廓卻更清晰了，牆壁上的字也更分明，隱約能看見\"蒼梧宗萬毒穀觀命者總部\"等字樣。
\"走。\"卜凡咬咬牙，拽著賴雪往門裡邁。
光鏈在身後繃得筆直，紫菱的星子幾乎要熄滅，賴瑤的短刃在顫抖——但沒人鬆開手。
門內的墨香更濃了。
卜凡踩在實地的瞬間，聽見身後傳來霧氣的低語，混著青銅鏡的輕鳴，在耳邊嗡嗡作響：\"......局，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