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洲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尹唯一或許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犯下的過錯。但同時,她也並未對他心懷恨意,隻是選擇了放下那段過往。真正放不下的,始終隻有像他這樣深陷於回憶與自責之中的人罷了。
傅九洲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塊,鑽心的疼他又悄無聲息的退回到書房,關上門的那一刻,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椅子上發呆:“怎麼能放下呢?他把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尹唯一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在尹唯一地堅持之下,傅九洲毅然決然地頂著所有反對之聲,義無反顧地開啟了這場注定會導致雙方都遍體鱗傷、兩敗俱傷的發布會。
他心裡非常清楚她將會再度遭受怎樣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也明白這無疑會將她那原本已經漸漸愈合的傷疤再次殘忍地一層又一層剝開,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這樣去做了。
而他做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這是她所提出的要求。
清晨時分,和煦的陽光宛如一個調皮的孩子,悄悄地穿過透明的玻璃,無聲無息地滲透進房間裡來,輕柔地灑落在奢華的地毯上,仿佛給它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紗衣。
此時,尹唯一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紅色羅裙,從寬敞豪華的衣帽間緩緩走了出來。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種前所未見的清明之光,如同一泓清澈見底的湖水,平靜而深邃。
那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被她精心地半挽起來,恰到好處地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其明豔動人的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她最為風光無限的巔峰時刻。
她步履輕盈地朝著盥洗室走去,當站定在巨大的鏡子前時,便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鏡中的那個自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久之後,她微微張開那如櫻桃般毫無血色的薄唇,輕聲說道:“好久不見。”然而,她的眼神卻始終如一,未曾有絲毫變化,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對著鏡中的那個人自顧自地喃喃低語著。
她麵露微笑,拿起梳妝台上的口紅補上了唇色,輕抿唇瓣,再看鏡中人,在唇色的襯托下更加閃耀動人。
徐思夢推了幾個通告匆匆的來玫瑰莊園,當她走進客廳後,看到傅九洲一行人早已等在客廳,一個個全程毫無交流,時不時的看向二樓樓梯的位置。
徐思夢滿臉狐疑地掃視了一眼眼前的這幾個人,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之意,隨後輕啟朱唇說道:“我去樓上看看唯一準備的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男聲驟然響起:“等等!”這聲呼喊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在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
徐思夢聞聲停下腳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張俊美的臉龐瞬間映入她的眼簾,那張臉精致得就連許多女人見了都會心生嫉妒之情。
徐思夢本來就有點輕微的臉盲症,但當她看到這張與尹唯一有著幾分相似之處的麵容時,心中才有了答案,勉強能夠將其對上號來。
徐思夢輕輕地歪了歪腦袋,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問道:“怎麼?”
站在不遠處的蘭溪麵無表情,一臉冷酷地注視著徐思夢。
他那如雕刻般的五官此刻顯得越發冷峻,然而在那冰冷的外表下,卻似乎噙著一抹若有若無、讓人難以捉摸的笑意。隻見他緩緩開口道:“在這裡等著,今天誰也不許去打擾她,等待她自己下樓。”
徐思夢凝視著蘭溪那張拽酷無比的麵龐,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想要儘快逃離此地的衝動。她暗自思忖著,總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
想到這裡,徐思夢臉上再次浮現出輕蔑的神情,完全不顧及蘭溪剛剛所說的話,毅然決然地邁開步子,徑直朝著樓梯口快步走去。眼看著徐思夢漸行漸遠,蘭溪那雙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絲絲寒光。他稍作猶豫之後,身形一動,正欲向前攔住徐思夢的去路。
“一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樓上那個靚麗的身影,紅衣似血,膚若凝脂,神色清冷,瞬間把他們帶回青春年少時那場盛大的成人禮。
蘭溪則是被尹唯一此刻的驚豔看愣了,她真的和姑姑有七分相似。
傅九洲眼神暗了暗,思緒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那年她十八歲的成人禮,她也是這樣一身紅色禮服,唯一不同的是臉上帶著恣意的笑容。
她在成人禮那天當著那麼多的賓客向他表白,那麼熱烈又真誠,而他又那麼冷酷無情的拒絕,讓她當眾出醜,可她依舊如往昔般一樣說,沒關心,總有一天我會追到你。
尹唯一就這樣在每個人心思雜亂的情緒中走了下來。
徐思夢回過神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唯一,你這個裙子好眼熟。”
“眼熟就對了,我照著我十八歲成人禮那件禮服定製的。”
徐思夢一臉詫異,再看尹唯一的妝容,有些動容,尹唯一今天的這妝造,竟然也和十八歲時那樣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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