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光在城北農莊大院裡揮灑著,伴隨著秋日清晨的涼風,給人一種秋高氣爽的感覺。
劉昭站在院子裡沉思著,腦海中思考著修建屯堡的事情“修建屯堡的難點並不是錢糧消耗,而是時間,天知道胡人會不會大舉南下,多少時間會南下殺到燕州城,所以料敵從寬,一切必須抓緊時間完成。”
自從昨日回到城北農莊,劉昭便讓陳舉通知所有手下,今日一早過來開會議事,自己有重大事項部署。
如今劉昭除了劉耒、陳舉兩大手下外,還有五名隊率,另外肥皂工坊、紡紗工坊、織布工坊的主事也全部有了人選肥皂工坊主事最先定下,便是李秀,紡紗工坊主事是以前做豆腐的孫寡婦,而織布工坊主事名叫周娟,是城北臨河村的婦人,遠近有名的織布能手,被劉耒看中提拔了起來。
另外劉昭考慮到現在手中的銀錢來往越來越多,還有三家工坊(織布工坊有兩處)的錢財流動需要打理,所以也需要設置一個賬房先生了,於是早在幾天前就讓劉耒留意此事,儘快招募一個賬房先生回來。
“公子!”
劉昭收回思緒,看到劉耒帶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走進了院子,守衛在院子門口的護衛向劉耒和書生行禮,那書生看到兩名護衛先是滿臉不屑,隨即看到護衛向自己行禮,臉上又蕩漾起一絲自得,仿佛獲得了什麼天大的榮耀一般。
“哼!”
劉昭見狀心中不悅,問道“這是誰?”
劉耒急忙行禮,說道“啟稟公子,這位是馬友良馬先生,是燕州城內有名的讀書人,特彆是對算學很有造詣。聽說公子招賢納士,便被屬下說服,前來充任賬房先生一職。”
接著劉耒對馬友良說道“馬先生,還不快拜見公子!”
馬友良先是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劉昭如此年輕,接著便長拜下去“小人馬友良,拜見公子!”
劉昭微微皺眉,看著謙恭的馬友良,微微搖頭,說道“我看馬先生進來的時候,似乎對我手下的護衛很是不屑?”
馬友良笑了笑,說道“都是些粗手大腳的泥腿子,公子用得順手就行,沒必要對他們太客氣,那些人可承受不起的。”
“哦。”
劉昭隨即“哼”了一聲,說道“先生既然滿腹經綸,為何不考取功名,反而來應聘賬房先生?”
“這、”
馬友良尷尬的說道“小人雖然有些才學,可也是怕考不中,平白讓人笑話了。”
“哼!一個連功名都不敢考的落魄書生,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懦弱的廢物罷了,也敢看不起我的手下?”
“這、公子何出此言?小人哪裡得罪公子了?”
劉昭怒聲說道“你要麼努力到出類拔萃,讓自己成為強者,要麼就懶得樂天知命,與普通百姓打成一片。最怕就像你這樣看到普通百姓時,骨子裡清高至極,不屑與之為伍,見到大人物卻又軟弱無比。”
“你這樣的人,心中害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而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我說的可對?”
馬友良聞言頓時漲紅了臉,仿佛自己被人扒光了公開展出一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劉昭冷聲說道“如果馬先生想留在我這裡,那就收起你那可憐的自尊,與我手下的護衛、農戶、女工打成一片,不然的話,從哪來回哪去,我這裡不要無用之人!”
說完,劉昭轉身走進了院內的大屋裡,劉耒猶豫了一下,看著馬友良跺腳歎息,隨即也追著劉昭進了屋。
馬友良咬著牙站在院子裡糾結了許久,最後抹了抹乾癟的錢袋,還是長歎一聲,來到院子門口對兩名護衛長拜說道“剛才在下對二位不敬,還請二位原諒。”
兩名護衛都是鄉間青壯出身,見一名書生對自己如此客氣,急忙還禮,連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