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
蕭讚離開之後,侯景一臉疑惑的問道:
“主公,弄這麼個家夥來作甚?”
南朝的皇子,還是前朝的,看起來又很柔弱,在侯景看來,就是純白費米飯養著。
李爽一笑。
“你彆看他如今這幅柔弱的模樣,都是裝的,其實狠著呢!”
侯景聽了,心中驚異。
“如何說?”
“這小子當初為了驗證滴血驗親是不是真的,挖了蕭寶卷的墳,還殺了自己一個兒子。”
侯景縱然凶殘,可乍聽之下,還是有些錯愕。
“不但如此,當初梁軍趁著元法僧叛亂的時候,占據了彭城,他密信給蕭寶夤,又向蕭衍請命出征,鎮守彭城,卻暗中投靠了前去平叛的元彧,坑了一城的梁軍,最後梁軍活下來的隻有兩三成。”
侯景聽到了這裡,摸著自己的胡子,砸了砸嘴,問道:
“他帶兵打仗,自己的家人肯定不能帶到前線。他自己跑了,就不顧慮自己的家人?”
“蕭衍聞之大怒,不過十日後又赦免了蕭讚的家人!”
侯景聽了,更愣了。
“還能這樣,梁帝如此做,法令何行,梁國不會大亂麼?”
宇宙大將軍是懂法的。他也知道,如果不對叛亂的人以及他們的家屬做出懲罰,那麼以後誰還會有人聽命,不都叛亂了麼?
韓陵此時走了上來,聽了侯景的話,笑道:
“梁國沒有亂,反而很昌盛!”
侯景回頭,看見了韓陵,疑惑道:
“為何如此?”
很顯然,這超出了侯景的認知。
韓陵向著李爽行了一禮,而後緩緩道:
“蕭衍雄才大略,學識文才古之君王少之能及,更能辨彆忠奸。智慧若此,掌控南朝易如反掌。他執掌梁國,靠的是權術!”
侯景搖了搖頭,盯著韓陵,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簡單來說,他赦免蕭讚的母親和兒子,便是這些人對他絲毫沒有威脅,反而能落得一個仁慈的名聲。”
韓陵的話讓侯景點了點頭,終於聽懂了,喃喃道:
“那這個姓蕭的人還怪好的哩!”
韓陵聽著,臉上露出了笑容。侯景這人,外表愚鈍樸直,愛說大實話,但一點就通。與蕭衍相比,正好是兩個極端的人。
“主公,潼關已經拿下了,關中又當如何?”
李爽問道:
“先生以為關中如今的形勢如何?”
韓陵想了想,總結了三個字。
“窮、亂、雜!”
李爽又問道:
“先生以為當如何處理?”
“營修水利,屯田興商,以治窮;清剿叛軍,收攏人心,以治亂;安漢撫胡,各居其位,以治雜!”
說著,韓陵向著李爽拱手道:
“欲三治,當速擒蕭寶夤,蕭讚則是一張好牌。”
李爽反而道:
“先生這三治,恐怕沒有十年,不會有效果吧!”
“正是!”
以韓陵的目光來看,打下長安,擒拿蕭寶夤基本沒有什麼難度。倒是之後治理關中,千頭萬緒。
“十年之功,且待何時?”
“主公何意?”
李爽指著潼關之外,道:
“你看那邊有什麼?”
韓陵摸了摸胡須,眯著眼睛,總算看清楚了。
“一幫胡人,似是在爭吵。”
李爽搖了搖頭,又對侯景問了一遍。
“你看那邊有什麼?”
侯景看也沒看,直接道:
“什麼都沒有!”
韓陵聽了,愣住了。
“侯景,你去攻華州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