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岸邊,侯終德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爬到了河岸邊,此刻,口乾舌噪,不斷的往嘴裡送水。
冰冷的河水刺激麵龐,侯終德渾身的戰栗感才緩緩消失,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侯終德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再看著跟隨著自己的殘兵敗將,恍如隔世。
“剛才發生了什麼?”
“對方的將領帶著一千騎兵衝入我軍陣中,來回穿插,我等的前鋒軍就敗了!”
侯終德想了起來,那高高的羊字大纛隨風飄舞,伴隨著鐵騎入陣,然後一切都失控了。
那羊姓的將領手握著一杆又粗又沉像是樹乾一樣的長槊,仿若項羽在世一般,輕易的就衝垮了他的軍陣。
想起了那將領近身帶給他的壓力,侯終德心裡就充滿了恐懼感。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老子千裡迢迢從南麵投奔過來,是來享受富貴的,不是來找死的!”
“可我等不打了,怎麼向陛下交待?”
侯終德想起了蕭寶夤那副臉龐,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老子打不過大野爽,還打不過他蕭寶夤麼!”
——
夜沉靜而又美好,李爽推開了大門。
屋中,早有佳人在等待。
李爽緩緩走近,正聞到一股異香襲來,身體舒爽了不少。
屋中的女子並沒有穿得像是貴族女子般衣錦繡,曳長裙,反而著布裙,衣著樸素而又乾練,卻難掩清麗之姿。
李爽湊近了,才發現,眼前的女子和獨孤如眉眼之間很是相似。
“民女劉思夏,見過唐國公!”
“你姓劉?”
李爽聽了這話,略感驚訝。
這幅表情,女子也看在眼裡,不過,劉思夏並沒有任何隱瞞。她來之前,獨孤如已經告訴她了,李爽對於她們漢室遺民的身世已然知曉。
“我是阿如的姐姐,當初我與阿如各自帶了一半的族人離開,便是為了躲避戰亂。亂世經年,本以為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不曾想到,居然還有相見之日。”
李爽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子,心中是警惕的。
儘管她長得很漂亮!
李爽的心中有諸多的疑問。
比如,她們的部落為何是女子當家,明明部落之中就有可以勝任首領職位的男子?
又比如,她們姐妹倆分家,一個向著關中跑,一個看起來是往河北跑,又是為何?
儘管心中有了諸多的疑問,李爽還是露出了笑容,對著他這位大姨子,問道:
“既然相見了,那自然都是一家人,可關中這時正亂,你為何要跑到前線來呢?”
劉思夏道:
“我此次來不是以阿如的姐姐的身份而來,而是為我部族五千六百三十二人而來,希望國公能收我等於麾下,救我族於危難!”
“危難?”
“前些時日長孫稚前往離石、吐京二鎮,召集鎮兵,救援夏州,與劉蠡升發生了衝突,我部族之中多人牽涉其中,被長孫稚定為了匪寇,關押在了吐京鎮,還望國公能施以援手!”
李爽點了點頭,道:
“無妨,我這就去信,讓那邊放人。”
“國公放心,我部五千六百三十二人多為能工巧匠,精善醫術,懂得營造修繕,還會製造器械,不會成為國公的累贅的。”
李爽看著眼前懂事的讓人有些心疼的女子,可心中還是困惑。
“這事寫封信就好了,為何你還要親自涉險來此呢?”
劉思夏臉上露出了一股羞澀之情,似乎不好意思開口。
“我想看一看漢室故都長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