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
元寶炬本想要待在長安一些日子,可元明月和乙弗王妃都有些不待見他。
無奈,他也隻能再度啟程,從長安匆匆趕回了河內,本想要先見元子攸,可卻被爾朱榮截胡了。
爾朱榮近侍王相笑眯眯的將元寶炬請到了爾朱榮的大帳外。
“天柱大將軍在帳中等南陽王!”
“有勞!”
元寶炬雖然無狀,可也不敢真的作死,在爾朱榮和爾朱氏子弟麵前,還是很恭敬的。
畢竟,他們是真的敢殺人的。
元寶炬掀開了帳門,走了進去,看見爾朱榮正在與臣屬喝酒。
“呦,南陽王來了!”
爾朱榮身材高大,毛發茂密,招呼了一聲,他麾下如狼一般的武士的眼神望過來,讓元寶炬有些腿肚子發軟。
“天柱大將軍在上,小王有禮了!”
“有勞南陽王了,不知道南陽王此去關中,可有所獲?”
“啟稟天柱大將軍,大野爽之所以送蕭綱入洛陽,乃是為了完成與梁人的約定。”
爾朱榮端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問道:
“如此,可不能安天子之心啊!”
爾朱榮這話剛剛說完,帳中的氣氛肅殺了許多。
元寶炬感覺到了一陣壓力,低著頭,拱手道:
“天柱大將軍說的是,可大野爽蠻橫無禮,小王也拿他沒有辦法。”
爾朱榮冷著臉,道:
“南陽王辦事不利,有負天子所托,來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元寶炬聽了,滿臉都是慌張,求饒道:
“天柱大將軍恕罪,天柱大將軍恕罪!”
元寶炬被拖出了帳外,慕容紹宗走上前來,勸道:
“天柱大將軍,他畢竟是南陽王,又是秦王的舅子,不好如此啊!”
爾朱榮笑道:
“我就是打給我那三弟看的!”
慕容紹宗心中歎息,為什麼每每牽扯到李爽,爾朱榮就這麼不冷靜了。
帳外的哀嚎聲傳來,爾朱榮看著慕容紹宗,問道:
“你去前線看了,如何?”
“我們事先選擇的幾個進攻的缺口,如今都被李神軌帶來的援軍堵住了,我們要再攻打,恐怕不易!”
爾朱榮皺眉,問道:
“李神軌也不通兵事,如何能有這等本事,可有人在幫他?”
慕容紹宗回道:
“這倒是尚未探明,可李神軌麾下不乏猛將,兵士也與元顥臨時征募的士卒不同,尚有一戰之力。”
爾朱榮聽了,不屑一笑。
“有一戰之力,可他也沒有一戰之心。進了洛陽城後,他在做什麼?”
“聽說他雇了許多車隊,要去陝城。”
爾朱榮麵色一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許久,才平複了心中的情緒,道:
“我那三弟還真有本事,說不來洛陽就不來洛陽,可洛陽城中之物,一點也沒有少拿。”
慕容紹宗聽著爾朱榮的話,看了一眼爾朱榮此時的表情,第一次從這位霸主的臉上,感受到了這麼明顯的情緒——
殺意!——
洛陽,雙女寺。
“陳留王止步,馮翊郡君今日不見客!”
兩個比丘尼攔在了李神軌的麵前,不讓他進寺。
李神軌見此,隻是道:
“你沒跟她說是我來了麼?”
“說了,馮翊郡君說往事已矣,故人不必相見!”
“嘿,這娘們真絕情!”
李神軌罵罵咧咧的走了,比丘尼見狀,返回了寺中。
已然落發的胡玄輝在念誦經文,可心中的情緒顯然沒有如往日那般沉穩,知道聽到了比丘尼的回聲,說李神軌走了,胡玄輝才算徹底定下了心。
可心中的那股失落感,卻無法彌補。
胡玄輝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念珠盤弄的越快,口中念誦聲也越來越快了。
入夜。
胡玄輝好不容易平複了心中那被挑動起來的情緒,正打算洗漱一番,上榻睡覺。
可屋外的動靜,卻讓她警覺了起來。
“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