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城,刺史府。
後府之中,傳來了嚶嚶的哭聲。
高歡的姐姐高婁斤用絲帕抹著淚,模樣十分委屈。
她的身旁,婁昭君等女眷不斷安撫著。
尉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蹲在角落裡,也不敢吱聲。
“昭君,這大晚上的找我來什麼事啊,我前麵還忙著呢!”
高歡在屋外喊著,剛踏進房門,見情勢不好,轉身就打算走!
婁昭君一聲喝住了他!
“賀六渾,你給我站住!”
高歡轉過了身,臉上露出了笑意。
“姐也在啊,怎麼還哭了,怎麼了?”
高婁斤指著尉景,怒道:
“你問他,大半個月不回家,我還以為他乾什麼去了,原來是在歌舞坊裡鬼混!”
尉景鼓著臉,也不搭腔,隻是看向了高歡,帶著幾分期待之色。
婁昭君雙手叉腰,看著高歡,就氣不打一出來。
“姐夫多麼溫厚一人,怎麼會去那種地方,賀六渾,你跟我說,這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高歡看著氣勢洶洶的婁昭君,趕忙道:
“沒有,我不知情,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尉景眼睛霎時間睜得老大,上前幾步,在高歡耳邊小聲道:
“賀六渾,你不是說這事你姐知道了,你來擋麼?”
“姐夫,你看這架勢,我擋得住麼?我姐也就算了,昭君和這麼多人都在這,我怎麼擋,還是委屈你,你就自己認了吧!”
“你小子真不仗義!”
“姐夫,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還不是……”
……
看著兩人竊竊私語,婁昭君質問道:
“你們在那嘟噥什麼呢!”
高歡拉開了與尉景的距離,臉上露出了笑容。
“姐夫跟我說了,是他糊塗了!”
高婁斤一聽,氣性更大了,指著尉景,一副衝上來要跟他沒完沒了的架勢。
尉景躲在高歡身後,高歡則上前一步,攔住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夫去歌舞坊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婁斤道:
“有人扔紙條進了家門,我才知道的!”
高歡麵色一變,道:
“紙條呢?”
高婁斤將袖子裡揉碎了的紙條拿出來,遞給了高歡,他一看,道了一聲:
“糟了!”
高歡的樣子讓府中的女眷一時都不敢說話了,卻見他轉身看向了尉景,問道:
“姐夫,侯景人呢?”
尉景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我哪還有功夫顧得上他啊!”
便在此時,段榮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著一屋子的人,在高歡耳邊小聲了說了一句。
“平陽王府的甲士大舉出動,此刻正在城中找侯景呢!”
高歡聽了,雙手一錘,暗道不好,對著尉景,吩咐道:
“姐夫,你去召集兄弟們,守好刺史府!”
“好!”
高婁斤本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婁昭君拉住了。
高歡眯著眼,皺著眉,一時間,心情相當沉重。
“要亂了啊!”
——
平陽王府。
元修對著手下,質問道:
“你們不是說侯景這廝貪財好色,不是醉酒,便是在歌舞坊中玩樂,如今呢?”
平陽王的屬臣不敢作聲,元修氣得臉色通紅。
“大王,不必如此,就算這侯景抓到了人,他們也未必敢亂說。這兩人的家人都在我們的手上呢!”
元修揮了揮袖子,道:
“這幫北人,什麼事情不敢做,公卿都殺了,還會在乎這兩個人麼?三木之下,何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