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糟心事，”齊嵐轉而饒有趣味地看蘇暖暖，“沒想暖暖你還有這麼……這麼不一樣的一麵。”
她絞儘腦汁都想不出一個符合心意的形容詞，哪怕已經緩過來，甚至之前的情況其實也沒有特彆危險，但齊嵐的心情依舊有驚豔，有欣賞。
以前的蘇暖暖不靠近就覺得她是安靜低調，甚至偶爾話少到讓人覺得有些木訥，但接近後就知道她不木訥，甚至是有些樂天和隨性，不可否認她是優秀的，可即便如此仍然能看出她喜歡把自己藏在人群，低調到靜似流水，不聲不響。
可僅是剛剛那幾息的變化，齊嵐發現這個默默無聲的女孩在被觸碰到雷點時，緩緩溪流也能變成湍急河流，隻是一個果斷利落的動作，一個鋒利的眼神，她開始有了棱角。
這份淩厲來得快，走得也快，可也讓齊嵐留下深刻印象。
如果蘇暖暖知道齊嵐的心境變化一定會說，吊橋效應恐怖如斯。
但她沒有讀心術，不知道齊嵐的想法，“下鄉的女知青嘛，總得有些自保手段，隻不過我確實好久沒有動手了。”
齊嵐搖搖頭，“我可沒有。”
蘇暖暖又想起她舌戰群儒的畫麵，無奈笑笑，“你長了一張嘴我覺得就夠了，你沒看我之前一直沒說話嗎？我那是一說話就漏氣了。”
她還不會吵架，還不如一開始就彆說話，就沉著張臉，就算說也是言簡意賅，至少氣場保住了。
齊嵐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兀自癡癡笑起來，笑夠了才說：“沒事，各有所長，能動手就彆說話，能說話就彆動手，總有一個能解決問題。”
武力值強到彆人不敢招惹，和祖安功力噴得彆人不敢招惹，蘇暖暖竟覺得後者更厲害，畢竟後者想要煉成也是需要一點天賦的。
哪怕有教導主任的話在前，事後那場熱鬨終究還是傳開，不過話題中心還是在軟飯男和女同誌，以及女同誌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兄弟們，軟飯男軟飯硬吃的事跡也在學校傳開。
這種事情學校調解多了都調出固定處理方案了，無非是繼續過還是分開，這就看兩個當事人自己怎麼決定，但處分這種事就不需要過問當事人了，學校直接被軟飯男記了個大過，之前的幾例還隻是記過，結果這貨想不開殃及旁人，教導主任直接給他升級成大過。
比較讓蘇暖暖和齊嵐意外的是那個女同誌特地找到她們兩人道歉。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那天我有些不理智，對兩個小同學做了失禮的事，還把你們牽扯進我們的事裡，真的很對不起。”
齊嵐擺擺手，“沒關係，罪魁禍首是誰我自己清楚。”
蘇暖暖想想，“沒事，那天我打回去了。”
齊嵐和女同誌：……好像，確實，夫妻兩個都被她打過。
齊嵐一點也不見外，本著當事人都到麵前了，就近問一問的原則，“你那邊最後怎麼樣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齊嵐，她蘇暖暖。”
女同誌神色有些黯然，但還是禮貌扯出笑容，“李鈴蘭，那邊…我還沒想好。”
哪怕這事的前例大多是和好，繼續湊合著過的，少數離的也是家裡有後盾支持，但齊嵐還是沒勸她離還是不離，隻是跟她說：“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最後都要為自己爭取利益，不要那男的說啥就是啥，彆被他牽著鼻子走。”
“嗯嗯，”李鈴蘭有些拘謹，“謝謝，我記住了。”
“你讀過書？”蘇暖暖看她的談吐感覺應該是上過學的。
“我是初中畢業，不過成績一般般。”李鈴蘭的學曆在鄉下算高的，可一想到這裡是大學，周圍全是大學生，又有些自卑了。
蘇暖暖點點頭，“那不管你最後怎麼選，都請堅持繼續學習，反正也沒規定不參加考試，不考大學就不能學習，學到你腦子裡它們就是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也不會離你而去，總有用到的時候。”
齊嵐也是猛點頭，“對對，有錢，有知識，你自己又立得住，你就會發現，現在困擾你的很多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
李鈴蘭起初有些迷惘，也有些鼻頭酸酸，這時候突然覺得剛剛蘇暖暖說的挺有道理的，至少讀的書多了，她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傻傻的隻知道說謝謝。
本就是萍水相逢，以後說不定都不會再見，除了意外的道歉，齊嵐多問一句隻不過是乾過婦聯的職業病犯了，多嘴完了，兩邊便告彆分開。
第二天她們就聽說李鈴蘭最後選擇了離婚，不過她離婚前聽取了齊嵐的建議，為自己好好爭取了一些利益，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裡和軟飯男掰扯了一番兩人的婚內財產，以及孩子的撫養費，反正是狠狠榨了軟飯男一波才離的。
談判途中那軟飯男為了不給錢，後來還改了主意不想離了，結果嘛，不離更好，養家糊口也是要錢的，繼續給錢。
前後兩種情況，前者一次性付清，後者什麼時候離錢什麼時候停，不過到時候離又是新一輪的財產分割，如果婚姻存續期間發現軟飯男的出軌行為，正好可以讓他淨身出戶，於是那渣男又想離了。
至於之前還哭窮朝媳婦兒伸手要錢的人怎麼有錢這事兒，沒人在意，有錢就好，就連聽八卦的人也隻會對這人更加鄙夷。
這場內容基本可以說換湯不換藥的熱鬨在校園裡被熱議一段時候後又漸漸被新的熱鬨覆蓋，比如今年公布的改革開放和南方那邊的知青鬨事，像這些家長裡短的小八卦也就被人們拋之腦後，轉而討論起新熱聞。
一眨眼，又是一年學期末，又該開始準備期末考試了。
這回蘇暖暖隻求保持成績和名次，且對自己平時的學習情況有信心，心態相當穩定，齊嵐就不同了，熱血沸騰，誓要把上學期失去的五塊錢賺回來，精力全部投入，外界的紛紛擾擾半點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