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豐的麵色馬上凝重了起來,聲音略有低沉。
“然世人皆知,南陽也好,汝南也罷,皆無險可守。一旦與蔡賊開戰,南陽、汝南勢必成為前線,陷入戰火之中。
“如若南陽、汝南兩郡沒有後方,沒有大本營,與蔡賊掌控北方數州相抗,必不能久矣。”
說到這兒,李豐把目光投向黃祖。
“故而豐受我家主公所遣,前來江夏與伯宗黃祖字)使君商議,欲遷南陽、汝南百姓入江夏,以江夏廣袤土地和雲夢澤水產為根本,將江夏變成‘反蔡複漢’之大本營。”
說著,李豐站了起來,對著黃祖深深一禮。
“還望伯宗使君能與我家主公及士族領袖之汝南袁氏攜手,共襄義舉!”
“說得好!”禰衡跳了出來。“此乃義舉,亦是江夏黃氏忠誠漢室江山的鐵證!正平請伯宗使君應允南陽袁公路所請,與南陽袁公路和汝南袁氏攜手,共討國賊,建立江夏之‘討賊大本營’。”
說完,禰衡也對黃祖深深一禮。
大家看到禰衡渾身都在微微顫抖,便知禰衡現已激動到了極點。
黃承彥不解地問道:“我知正平自青州而來,亦知青州富甲天下、萬民安康。正平為何聞要討伐青州成公子,便激動如此?”
禰衡看向黃承彥,然後又掃視了一番眾人,強力壓製了一下自己的激動,才憤慨地說道:
“外界傳言不足為憑。青州蔡成,實乃國賊爾!”
然後他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便異常激憤地控訴道:
“國賊蔡成於青冀兩州倒行逆施,吾作為一個讀書人,實在看不下去,便出麵痛斥其罪行。
“誰知在國賊的慫恿之下,平原國眾多賤民,便日夜去我禰府門前騷擾、謾罵。平原國相乃青州牧府之走狗,將我下獄半年之久。
“我自獄出來後,便不敢再留於青州,這才出門遊學,並想告訴天下,青州成公子實乃國賊!”
禰衡麵部肌肉都在扭曲,揚著手臂說道:
“國賊在青冀倒行逆施,共有八罪!”
大家一聽,更感興趣了。
禰衡便開始列舉蔡成的罪狀。
其一:欺壓盤剝士族。
目前,青冀兩州的士族田產,九成以上已歸農署,每族隻能留下勉強糊口的田畝。
青冀兩州世家大族除田畝之外的族產,也十去六七,皆被國賊蔡成組建的“滄海商號”所掠奪。
青州之所以富庶,實則不是國賊蔡成有什麼逆天之能,而是掠奪了世家大族族產所致,必不能久矣;
其二:棄禮法,失尊卑。
在青州,“尊卑”二字不再。哪怕是農夫賤民,見讀書人和官吏,竟然都不再行跪拜禮。
蔡成在青州成立了大學堂,竟然讓世家大族的孩童子弟與寒門子弟、農家子弟混雜在一起識字讀書。
最可惡的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竟然和寒門子弟、農家子弟一樣,在農忙時,要去田裡幫農。
每次幫農之時,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手上都會被磨出血泡。
準確地說,在青州,本來被人敬畏的士族,已經失去了士族本有的尊嚴;本該卑賤的農夫賤民,卻都挺起了胸膛,見到士族之人,竟然可以罔若無視。
其三:傷風敗俗。
成公子在青州把教司坊改名為“劇院”,而且還教了教司坊中的賤女很多歌謠,讓她們四處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