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的陽光正好,月全鎮政府大禮堂內已經坐滿了人。
會議的大幕緩緩拉開,主席台上的條桌披上了鮮豔的紅綢,黨旗和國旗在牆壁兩側莊嚴地飄揚,整個會場散發著一種莊重而神聖的氣息。
台下的條凳上擠滿了人,張天雲掃了一眼,嘿,這人數可真不少,足足有七十多個。
看來,隻要是和經濟沾點邊的行政、事業單位,都派了代表來參加這次會議。
周傳芳這會議組織能力,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會議由周傳芳親自上陣主持,但剛一開始,會場裡就像炸了鍋一樣熱鬨。
畢竟,這是經濟工作會議,涉及到全鎮各行各業的切身利益,大家能不激動嘛!
周傳芳剛宣布完會議議程,台下的村支部書記們就按捺不住了,一個個開始蠢蠢欲動。
“安靜!安靜!大家請保持會場秩序!”周傳芳眉頭緊鎖,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
可他的話音剛落,禮堂最右側就站起一個乾癟老頭,扯著嗓子嚷嚷起來:“哎!周主任啊,你說的那些煤礦、引資、氮肥廠啥的,我們都不懂。
我們就關心一件事,咱們的桔子該怎麼辦?你扯那些沒用的,不是耽誤大家時間嘛!”
這一嗓子喊出去,就像往油鍋裡扔了個鞭炮,會場裡立刻炸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粗人,鎮裡到底讓不讓砍桔園啊?你給句準話!”老頭一帶頭,下麵的人也跟著起哄,會場紀律瞬間失控。
“你們……你們給我安靜點!”周傳芳急得滿頭大汗,扯著嗓子喊,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這會議組織成這樣,他臉上哪掛得住啊!
就在這時,覃雲國那洪鐘般的聲音在會場中響起:“各位都靜一靜!既然大家心急如焚,那我們就把議程改一改!先討論柑橘工作的部署和規劃!”
覃雲國一開口,會場裡立刻安靜了不少。可他一說完,大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覃雲國無奈地扭頭看向張天雲,打趣道:“張書記啊,你看這些鄉親們,都是泥腿杆子出身,組織紀律性嘛……
嘿嘿,還有待提高。要不您就將就著開始講話吧?咱們鎮上的會議啊,可比不上縣裡那些大場麵。跟這群大老粗談會議秩序啊,那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張天雲原本眯著的眼睛猛然一睜,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是嗎?李副書記啊,你過來一下。”
這一嗓子喊出去,會場裡頓時又安靜了幾分。
大家都屏息凝神地看著張天雲,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收場。
李笑天坐在位置上,離張天雲隔了兩個人,但一聽到召喚,立馬像隻靈活的貓從後麵繞了過來。
張天雲湊近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李笑天連連點頭,應了一聲“是”,便腳底生風,嗖的一下從後台溜了出去。
沒一會兒,也就四五分鐘的功夫,禮堂那兩扇大門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推開,哐當一聲,震得人心都顫了顫。
緊接著,十幾名乾警全副武裝,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王逸走在最前頭,一臉正氣。
他們一進門,動作迅速地將門關上,然後列隊前行,把各村那些正喧嘩的人團團圍住,乾警們的臉上都寫著“生人勿近”,氣氛瞬間凝固。
“張書記,您這是……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覃雲國臉色驟變,對著張天雲就是一番“靈魂拷問”,臉上的驚慌藏都藏不住。
“都給我安靜下來!誰再嘰嘰喳喳個不停,就當是故意擾亂會場秩序,先抓起來再說!
既然你們不把鎮領導放在眼裡,那就直接送你們去縣裡喝喝茶,我看你們是反了天了!”
王逸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
覃雲國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張天雲卻在這個時候猛地咳了兩聲,那咳嗽聲像是帶著千鈞之力,把覃雲國嚇得身子一軟,又坐了回去。
他扭頭看向張天雲,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滿:“張書記,你這是在乾嘛啊!下麵坐的可都是咱們的黨員乾部,你這不是非法拘禁嘛!這……這簡直就是破壞言論自由啊!”
張天雲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是寒冬裡的冰刀,然後他一把抓起麵前的麥克風,哢嚓一聲打開開關,大聲宣布:
“現在,會議正式開始!”
這一嗓子,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上突然扔下了一顆炸彈,炸得整個禮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到這種陣仗,心裡都七上八下的,張天雲這一嗓子更是聽得眾人渾身一激靈,心裡直呼:今天的張書記,有點猛啊!
張天雲的目光在下麵的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各村村支書和代表的坐席上,他開口說道:
“今天是我們月全鎮召開經濟工作大會議的日子,既然是大會議,那就得嚴格講秩序。
誰想在會場起哄、鬨事,都必須嚴肅處理,情節嚴重的,甚至可以送到檢察機關提出上訴!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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