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說到底,張車長哪怕再厲害,也和他們一樣是人類,是同胞、同族。
他們對於張逢,更多是崇拜與拘謹,而非恐懼。
“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做選擇。”
張逢從懷裡拿出了幾張照片,是怪物的,“之前調查局給我了一些資料,我正好隨身帶著,也不需要他們再打過來。”
把照片扔到桌子中間後,張逢沒有再說話。
眾人則是微眯著眼睛的看看照片,又相互對視。
有的人左右為難。
有的人愣愣出神,夾著快要燒到煙屁股的香煙,又好似神遊天外。
屋裡一時間陷入沉默。
張逢又點了一根煙,翻看著書麵式的案件資料。
沉默無聲、翻紙聲。
“我去查!”
此刻,還沒五分鐘,一人刑警就舉手了,“組織信任我,選我過來,對我抱有期望,我不想讓組織失望。”
“我也去!”徒弟也舉手。
同時,徒弟二人仿佛打開了導火索,其餘人也不分先後的舉手。
“我!”
“還有我!”
他們望著張逢,心裡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張逢看了看他們,自己卻沉默了。
因為老鼠不是座上客,這是真的會要命。
自己是能把他們帶出去查案,但不一定能把他們安全帶回來。
隻是,多想隻會浪費時間,甚至可能會讓其餘無辜的人喪生。
張逢很快決定,並看向他們道:“那片區域人員流動複雜,這要是查起來,靠摸排走訪,還有常規性的調查。
基本上短時間內很難看到效果。
再者,它們可能會有挖洞的習性,隱藏的地方,不一定是地上。
所以,不要按常規查案走了。”
張逢看向牆壁上的鐘表,“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二十五分。配槍、配聯絡器,準備出發。”
張逢說著,看向準備起身的他們,
“但不要多人組隊,而是以圓為圈,或平行,我在中心,其餘人不要超過我二百米。
我們當誘餌,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東西引出來。
記好,通訊器放進衣服口袋裡,每隔1秒,按一下接通鍵,讓我確定你們安全。
因為你看到它們的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彙報。”
……
半個小時後。
北三環。
冬季的街麵上很冷清,隻有不時的大車和零星的行人走過。
‘一秒按一下。’
徒弟雙手在衣服兜裡,數一秒,按一下。
並且在此刻,說不害怕,那是他媽假的。
他現在很慌,甚至覺得鐵路局那邊也挺不錯,偶偶趕趕小販,也挺有情調。
‘我他媽的都在想什麼?’
他想到這裡後,心裡慌忙否決,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就越害怕。
如果臉上再露出什麼害怕的表情,讓老鼠發現,知道自己是‘誘餌’。
那計劃就毀於一旦了。
到時候老鼠一跑,到其他城市,又是幾條人命。
‘彆慌……彆慌……’
他深呼吸,一點一點平穩心情後,又像是路人一樣,縮著脖子揣著兜,像是著急往家走。
手裡卻是一秒一按。
這時,對麵走來兩個男人。
兩人看到徒弟,其中年齡顯大的男人,向徒弟道:“衛哥?你怎麼在這?”
這兩個男人,是一年前在站台上聊天的他哥和他弟。
又在坐車的途中,同樣是學武的,他們就認識了這位年輕乘警。
“你們怎麼在這?”徒弟看到眼熟的二人,是心裡一慌,感覺自己算是‘成群結隊’了。
“幾天前這裡有武術交流會。”他哥不知道徒弟正在執行計劃,反而閒聊一樣道:
“並且往後每年都在這裡舉行,所以我和我弟就定居在這了。”
“交流會可有意思了。”他弟也說道:“但我感覺他們遠遠不如你們車長!”
“先不要說話。”徒弟聽到他們亂說話,頓時想要讓他們先閉嘴,並且保持頻率按著通訊器。
而此刻。
大約五十外,有三名身材壯碩,但臉有些小的男人,宛如散步一樣,正在朝徒弟三人走來。
在昏暗的路燈下。
“哈哈哈……”他們腳步很快,像是相互玩鬨著比賽,又像是故意接近。
徒弟聽到了有些怪的笑聲,也注意到了遠處的他們。
三個人全是小臉,和照片上的非人類一模一樣。
‘非人類?’徒弟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但又不知道該不該彙報。
因為萬一自己認錯,那就是打草驚蛇,將真正的老鼠放跑。
今後,就可能會有更多的受害者,更多的受害家庭。
‘再等一等……’徒弟落下了決定,通訊器沒有中斷,並看向了身旁的倆兄弟,“我去那邊找個朋友,過幾天我聯係你們。”
說完,徒弟很自然的向著那三名小臉漢子走,但心裡卻暗罵自己道:
‘我一直很害怕,很害怕,但到了現在,我怎麼會這麼大膽了?我是傻逼了嗎?’
他心裡想著,感覺自己真的有毛病,並想著其他人遇見這個情況會怎麼辦?
隻是,還沒多想其他,他就感覺眼前一花,一張小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同時,另外兩隻老鼠也出現在了兩兄弟的身前。
這一秒,徒弟被嚇著了,沒有按聯絡器。
而此時此刻,在三隻老鼠準備把三個食物殺死拖走的時候。
砰!砰!
在它們剛抬起手掌時,兩聲槍響從遠方傳來。
兩兄弟身前的兩隻老鼠手掌停在半空,子彈從它們的腦袋穿過,從另一側血肉炸開。
“什麼聲音?”在徒弟身前的老鼠,因為它的身體在徒弟身後,倒是免於了槍決。
但它愣神的功夫。
又在徒弟三人也凝滯的思維中。
嘩—
遠處路燈下閃過模糊的身影。
張逢一步三十多米,五步越過一百八十米的距離,衣服帶起陣陣的風聲,出現在了徒弟的身邊。
手掌一撥,將徒弟推開數米。
張逢單手持槍,望向僅存的老鼠,“說說吧,你同類都在哪?”
呼—
老鼠卻不言語,反而在三人驚訝的目光中,衣服中甩出尾巴,轉身躍起,尾巴與雙腿一同發力,跳上了三米多高的門麵店樓頂。
再一躍,又是七八米的距離,跳到了前方的另一家門麵房上。
但同時在三人更驚訝的目光中,張逢卻是一步追上,單手按在了老鼠的肩膀,輕易將這隻怪物按在了房頂上。
“說,同類在哪。”
哢—
張逢問話的同時,一腳踩斷了它的大腿骨。
“吱……”老鼠又發出了那種惡心的叫聲,非常刺耳,但也緊接著說道:“花卉……六區……12號……”
“嗯。”張逢看到它知道信息,頓時拖著它跳到地麵,並看向不敢說話的三人,“我去清個據點,和其餘人說一下,今夜任務結束。”
話落,張逢帶著一百多斤的老鼠,宛如無物一般,一步三十多米的距離,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一次,他們清晰的看到了張逢的身法,一時間全是激動、震撼,還有崇拜交彙。
“他就是張車長!我見到他了!哥!我見到他了!”
“是列車長……”他哥也非常激動,感覺自己那麼推崇的交流會就像是玩笑一樣。
徒弟也滿是崇拜,但很快想起車長交給他的任務後,便開始通知組裡的同事。
……
兩個小時後。
冷清的花卉市場。
12號屋內。
張逢望著屋裡被自己打斷手腳的五隻老鼠,然後又看了看牆壁上的一張圖畫。
上麵畫著一個洞穴,有各種植物。
又有一張畫,是一個大石塊,還有一個機關平台。
不同於洞穴求生,已經被自己破壞。
如今的這裡,看似還是原封不動的,並且好像更細致點?
那些鏈鎖機關,也不是那麼粗糙?
整體上,好像更優化一點?
張逢看向惶恐的老鼠們,
“說說吧,這地方在哪?”
“大嶺山……”一隻老鼠弱弱回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又在此刻,呼呼的汽車聲從遠處傳來。
多位刑警,還有部隊人員相繼趕到。
張逢看到他們後,指了指圖畫,“走吧,大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