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梁,在礦場西南五十裡外。
張逢在屋裡殺人的時候,打聽了幾句,知道方向,也知道了知縣與礦主的名字,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等出了山,橫穿樹林。
張逢路上打死了一隻野鹿,直接茹毛飲血。
長久的趕路,需要大量的體能與進食。
唰拉—
強大的器官和靈氣運作。
讓張逢生食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相反,吞入胃腸中的血食,能儘快化為趕路的能量。
又在趕路途中。
張逢仍在修煉。
可謂是‘靜也練,行也練’。
靈念也於此刻一分為二,又加快了一些修煉速度。
不過短短三個小時。
張逢哪怕中途回氣耽誤了一會,也跨越了五十裡之遙,來到了槐梁縣外的小土路上。
此刻,一身粗布麻衣,還有生食的濺射血跡,讓張逢一身行頭混亂不堪。
呼吸—
張逢又大口調整內氣,胸腹在劇烈的鼓起和收縮。
遠遠看來,整個人已經不算是‘人’。
但張逢倒是習慣了,覺得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本該如此,就該如此。
反而覺得自己還是正常人。
可實際上,張逢比起十幾個小時前的‘自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就是知識與記憶帶來的影響。
能讓一個人在短短半天內‘脫胎換骨’。
與此同時。
張逢還是知道什麼叫‘正常人’,所以沒有以這身行頭直接衝進縣內。
不然,太大動靜的話,很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事。
比如讓人家有點防備。
畢竟這是武俠世界,萬一‘槿大人’與他的胞弟‘礦主’,當聽到縣裡來了個‘粗獷野人’,又小心謹慎,忽然找了一堆高手。
那麼事情就沒那麼利索了。
張逢則是喜歡利索。
並且張逢猜測,這兄弟二人,基本就是自己的第一個危機。
殺了他們,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因為自己的手印和畫像,在他們這邊有保存,也就是‘賣身契’。
甚至聽監工說,還是離譜的在衙門內保存。
那麼銷毀檔案與留底,自然是自由練功前的重中之重。
於是。
張逢把衣服一脫,又在附近找了一些破布與草繩什麼的一纏,活脫脫的叫花子,先打一個樣貌上的掩護。
以免剛一進縣裡,就被誰誰誰認出來了,然後又引發什麼繁瑣麻煩。
雖然人家不一定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但一切防範於未然。
至於這草繩子與撿來的破布臟不臟,這個就無所謂了。
因為自己本身在礦場裡幾月,身體也是黑一塊灰一塊,都能輕易搓下灰條條來。
之後。
張逢約莫了一下,再把臉上呼啦一把泥土,感覺這扮相不錯。
把雙刀往懷內一藏,就徑直向著遠處的縣裡走。
等來到縣門前。
門口有兩名城門兵。
他們偶爾篩查一下過往的貨物車子。
也有貨主悄悄給他們塞一些銅板,或是小小碎銀。
但當看到張逢過來,他們瞄了一眼後,也沒厭惡,也沒審查,完全無視。
張逢順利進到裡麵,也聽到了兩側小販的叫賣聲。
這年代也有油條,是南宋後的變換。
如今是13世紀左右。
聞著飯菜香味,一路向著街道前方走。
等到拐角位置。
張逢才停頓一下,看向旁邊路邊的一位老者,抱拳客氣詢問道:“老丈,打聽一下,衙門在何處?”
‘這乞丐?’老者本身看到張逢過來,是準備驅趕的,但當看到張逢這般說不上來的禮數氣質,卻也笑著回道:“順著這邊走,在前麵兩條街。”
“多謝。”張逢點頭,知道位置了。
等經過兩條街。
衙門也出現在張逢的視野內。
稍微快速走幾步,邁過最後的距離。
張逢看向好奇望來的門口衙役,因為不知道槿大人是否在衙內,又怕貿然進去,撲一個空後,會打草驚蛇。
於是,張逢隨口亂編,先佯裝自己是‘微服私訪’的某位大員,直接詐道:
“不錯,不錯,你二人儘忠職守,見微知著,倒也能瞧出此知縣管理有方。”
“你……”二人聽到這乞丐出口成章,且也有一種說不上的大官氣質,一時也有點懵。
‘此人看似身材不高大,雖然看不出麵容,但年紀像是有點小?
隻是……瞧氣質與言語,卻比縣裡的私塾先生都更像先生……也比縣老爺更像老爺……’
二人心裡想著,想法差不多,都是對張逢的身份捉摸不定。
同時,他們正準備向張逢要信物之類的證件前。
“你縣槿珩何在?”張逢緊接著就報出槿大人的名字,就要打他們一個捉摸不定上的措手不及。
“老爺……正在衙內處理公務。”一名衙役捧捧手,選擇如實訴說。
再者,一個行蹤而已,在他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人請!”另一位衙役卻真把張逢當大人物了,並獻媚說道:“大人先進府品茶,小人去向我家老爺稟告。”
能站崗的,很多都是人精。
看似讓張逢進府喝茶,一副為大人著想的樣子。
但萬一張逢是假的,那就是扣拿賊人有功。
或者最差,也就是被縣老爺罵幾句,總好過真得罪一位大人物。
隻是。
當張逢聽到槿大人就在衙門裡後,就在兩名衙役驚訝的目光中一步躍上台階,再一步就消失在了身後的前院內。
“是……是江湖高手……”
“刺客……刺客……”
兩人感覺自己好像辦錯事了。
但短短幾秒後,他們也反應過來。
其中一人準備回院裡大喊,讓所有人戒備。
另一人則是準備敲門外的大鼓,有專門的戒備鼓聲。
隻是,他們還沒敲,還沒喊。
張逢在屋簷上縱橫挪移幾處後,就看向了後院的小亭子。
這裡有假山假水,還有麵容相似的兩兄弟,在品茶閒聊。
又在他們四周不遠處,有四名體質在50左右的‘門客’。
正好分站東南西北。
房簷上走路無聲的張逢掃了一眼,瞬息內取刀衝去。
咚!
並且在鼓聲剛想起來的這一刻。
噗呲—
張逢已經從後院的房簷下落步,以背刺的斜前斬,瞬間斬首了一名最近的門客。
“有……”對麵的門客,也看到了這一幕。
但他剛發聲的同時,前門另一名捕快剛喊出‘戒備’二字的時候。
呼—
張逢借用內力與靈氣的加持,雙刀擲出,分彆穿透了兩側剛轉身的門客胸口。
短短一秒。
就剩他自己了,以及還沒反應過來的礦主二人。
隻是隨著張逢踢出身下屍體手裡的長刀,毫無防備的礦主直接被穿胸而過,屍體向著後方倒去。
張逢跟走兩步,在他屍體還未倒下前,從半空中抽刀,刀刃向著最後一名門客劈去。
門客隻來得及抽刀,堪堪架在身前。
張逢反手以違反常理的角度收力,隨即一腳從側方踢出,伴隨著哢嚓聲響,將他的胸骨組織全部踢斷。
呼—
屍體朝著假山位置撞去。
“有刺客……”
張逢一邊聽著遠處院裡傳來的呼喊,一邊看向端著茶杯發呆的槿大人,
“我需要一些內力上的藏書,這個你有嗎?還有我的畫像,賣身契。”
“有……有……”槿大人顫抖應聲,“都在本官……不……都在小人這……”
“那就帶路。”張逢看到他哆嗦著起身後,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槿大人不敢反抗,向著這個院內的一處書房走。
“大人……”
這時,好幾位捕快也來到了院前,但當看到這一幕後,他們頓步了。
“是他……”門前的一名衙役也在,沒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大錯事。
“都退下!”槿大人看到他們過來,則是帶著哭音的大聲喝退。
張逢無視他們,也沒讓他們跟著。
至於,誰會不會偷偷跑了,去散出什麼消息,引來什麼高手。
這個無法避免。
畢竟隻要動手,自己隻要不是一瞬間殺完所有人,這肯定是會造成‘衙門內出事’的消息傳出。
但現在,兩位主要目標已經殺了,等會再消消檔案,那就結束了。
所以,隻需要快,不需要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