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何時走?”杜城問。
沈翊:“明日。”
“這麼快?”
杜城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眼中被濃濃的不舍填滿。
他下意識地向前跨了一步,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最終卻隻是抬手在空中虛握了一下,又緩緩放下。
營帳內的燭火跳躍,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杜城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是我太心急了,想著你剛打完這場仗,本該好好休息些時日,竟沒考慮到你歸心似箭。”
沈翊微微搖頭,眼中帶著歉意與感激:“將軍,這段時間在軍中,承蒙您諸多照顧,我也早該踏上自己的路了。”
杜城苦笑著擺擺手:“彆再叫我將軍了,聽著生分。你我相識一場,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就以朋友相稱吧。”
沈翊輕輕點頭:“好,杜城。”
沈翊望著手中的玉佩,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動容之色。
杜城的目光追隨著沈翊的動作,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這玉佩雖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卻也陪我曆經了無數征戰,往後你若遇到難處,看到它便能想起我這個朋友。”
沈翊抬眸,認真道:“杜城,你放心,我定會妥善保管。這份情誼,我也會一直銘記在心。”
營帳外,夜風吹過,傳來遠處士兵們的談笑聲,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分彆添了幾分喧囂的背景音。杜城起身,走到營帳口,望著外麵的夜色,思緒飄遠。
“沈翊,你這一走,這軍營怕是又要恢複往日的沉悶了。”杜城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這些日子,與你一同謀劃戰事,聽你暢談理想,是我在這漫長軍旅生涯中難得的慰藉。”
沈翊也站起身,走到杜城身旁,“我也很慶幸能在這戰火中與你相識,杜城,你的擔當與抱負,同樣讓我敬佩。”
兩人並肩站著,一時無言,唯有風聲在耳邊輕輕吹過。許久,杜城轉過身,看著沈翊:“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送你啟程。”
沈翊點頭,“好,你也早些歇著。”
——
沈翊清晨醒來,便已經著手準備行李了。
他的行李並不多,幾件衣物,幾支畫筆,還有那幾本記錄著戰爭場景與他所思所想的畫冊。
他將畫筆一支支仔細地放進布袋,動作輕柔,這些一同與他見證了這段戰火紛飛卻又意義非凡的日子。
營帳內,士兵們依舊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
沈翊的收拾動作在這熱鬨的氛圍裡顯得有些安靜與落寞。
他偶爾會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望向營帳外,思緒飄向遠方。
曾幾何時,他竟覺得在這小小營帳中也是一方樂土了。
此刻,營帳外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不,一定是錯覺,他愛遠方。
那裡,是他即將奔赴的自由天地,是充滿未知卻又滿含期待的新生活。
杜城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沈翊收拾東西。
他的眼神裡交織著不舍、祝福與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
他很想再上前說些什麼,可又覺得此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在心中默默想著,這個特彆的朋友,即將帶著他的理想與追求,離開這充滿硝煙的戰場。
沈翊,離開也好,戰亂無止休,離開才是最大的安全。
沈翊將最後一件衣物疊好放進包袱,又環顧了一圈營帳。
這裡的每一處角落,都留存著他與杜城並肩作戰的回憶,他深吸一口氣,提起包袱,轉身麵向杜城。
“杜將軍……哦不,杜城,就此彆過。”沈翊的聲音溫和卻又帶著堅定,“你保重。”
杜城走上前,拍了拍沈翊的肩膀,“你也保重,若有任何需要,千萬彆忘了我。”
沈翊微笑著點頭,轉身邁出了營帳。
營帳外,陽光正好,微風輕拂。
沈翊深吸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感受著自由的氣息。
他大步向前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的道路上。
而杜城,依舊站在營帳門口,望著沈翊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曾挪動腳步。
“將軍?”副將不知何時來到杜城身邊,輕聲喚道,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杜城緩緩回過神,目光卻仍未從沈翊離去的方向收回,隻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副將看著杜城有些失神的模樣,心中了然,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猶豫片刻後說道:“沈畫師一走,軍中雖少了幾分彆樣的生氣,可咱們這場大勝,也算是給百姓帶來了一段安寧。”
杜城微微點頭,聲音低沉:“是啊,這場勝利,沈翊功不可沒。”
副將跟在身後,小心翼翼地問:“將軍,接下來咱們有何打算?”
杜城走到案前,拿起沈翊留下的一幅畫,畫中是戰場上士兵們浴血奮戰的場景,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能聽到廝殺聲在耳邊回響。他輕輕撫摸著畫卷,思緒飄遠:“整頓軍隊,加固城防,百姓們剛剛經曆戰火,我們要護好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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