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挺欣賞這個人的,文采著實不錯。”顏汐輕輕地翻動著手中的答卷,目光專注地落在上麵,連頭也未曾抬起一下,口中喃喃說道。
一旁的何甜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看向顏汐,難以置信地喊道:“小汐兒?你竟然會欣賞他?你沒搞錯吧!你看看他在這答卷裡把你罵成什麼樣啦!簡直不堪入目啊!”她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然而,顏汐卻依舊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回應道:“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的牢騷之詞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呢?雖然言辭激烈,但從字裡行間還是能夠看得出此人的確有些才華。”
何甜見顏汐如此淡定,不禁感到十分詫異,追問道:“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這可是對你赤裸裸的侮辱和謾罵呀!”
顏汐微微抬起頭,眼神清澈而堅定,緩緩說道:“討厭我的、恨我的人數不勝數,如果我對每個人的態度都要耿耿於懷,動不動就生氣發怒,那我豈不是變成了一個心胸狹隘之人?恐怕早就被活活氣死嘍。”
說完,她又低下頭繼續翻閱起手中的答卷來。
何甜心裡暗自思忖著,不得不承認拋開他文章裡那些對顏汐措辭激烈的抨擊不談,這人肚子裡的確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整篇文章讀下來,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種懷才不遇的情緒彌漫其中。她好奇地看向文章末尾作者署名處——禾昊。
何甜皺起眉頭,仔細地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京城各大世家貴族的信息,但無論怎麼回想,都不曾記得有哪家姓氏是禾的名門望族或是功勳權貴。
想來這禾昊應當出身於已經衰敗沒落的貧寒之家吧。或許正是因為深知自己難以通過常規途徑踏入仕途,所以才想出如此這般劍走偏鋒的招數,想要憑借此文引起轟動,博得眾人關注。
一旁的顏汐此時也是無奈,畢竟在當下這個時代,科舉製度尚未得到全麵推行和完善。
雖說已有科舉考試這一選拔人才的方式存在,但實際上大部分官職仍被世家大族牢牢掌控著,寒門學子想要依靠自身努力進入官場,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
正因如此,許多像禾昊這樣的寒門子弟隻能另尋出路。有的人選擇投身軍旅,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期望能夠立下赫赫戰功,換來加官晉爵;還有的人則索性隱居山林,故作清高姿態,等待時機成熟時以名聲遠揚來吸引朝廷的目光,獲得入朝為官的機會。
何甜琢磨著,依禾昊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八成就是抱著這種心思:既然正常途徑求仕已然無望,又聽聞小汐兒乃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奇女子,便故意撰寫此篇言辭犀利的文章來吸引顏汐的注意力,好讓顏汐能夠察覺到他的滿腹才華,並加以重用,進而得以順利踏上仕途之路。
看來他的算盤可打對了,小汐兒確實對他欣賞了,他計劃成功一半了。
過了一會顏汐把手中的答卷看完了,國子監等幾位大人等級評的很合理,顏汐沒有什麼意見,正好夏承等人已經吃完了,已經在一旁候著了。
“諸位大人,我適才已然將這些答卷仔細閱覽完畢。對於各位的批閱,我實在是毫無異議!諸位大人皆是儘心竭力,不曾有絲毫的偏袒與私心,著實辛苦了!”
顏汐麵帶微笑,語氣溫和地說道。
“此乃是屬下們的分內之事,多謝郡主體恤關懷。”
夏承趕忙躬身施禮回應道,然而他的麵上卻仍帶著些許猶豫之色。稍作遲疑後,夏承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隻是,小臣鬥膽想問一下郡主,此次文試的魁首究竟會花落誰家呢?”
顏汐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諸位大人心中想必早已有了合適的人選吧?依本郡主之見,這禾昊的文章可謂是文采飛揚、條理分明,實乃此次文試當之無愧的魁首”
說著,她輕輕地將禾昊的答卷放置在了最上方,那卷麵之上的字跡工整秀麗,仿佛都透著一股才氣。
顏汐的麵色始終平靜如水,讓人難以捉摸其真實想法。這使得夏承等人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郡主的心思,同時對於顏汐如此果斷地選定禾昊為魁首感到十分訝異。畢竟,在他們看來,其他幾份答卷亦是頗具水準。
經過一番內心掙紮後,夏承終究還是邁步上前,恭敬地從郡主手中接過了那份被視為魁首之作的答卷。
隨後,他依照顏汐所言,著手去安排相關事宜。而顏汐則又與其餘幾位大人交談了數句,彼此相互道彆後便各自離去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顏汐和何甜坐在國公府的馬車內,車外人來人往,車內靜寂無聲。
顏汐坐在馬車裡合眼假寐,何甜坐在一旁看著顏汐,幾次三番想詢問,但是還是沒問,她不明白為什麼顏汐會把禾昊評為榜首。
最後還是顏汐察覺到了她的掙紮,開口問道
“你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把禾昊評為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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