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閉目端坐,緩緩吸氣,其氣進口調和,轉而吞咽,行遍全身,聚在丹田,而後顧青舌頂上齶,默算心數,或三或九,使其氣息在五臟六腑之中轉來轉去,吐出氤氳之氣。
氤氳者,光色混合也。
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醇。
顧青早已經成就道體,體內修持天書,萬氣歸宗,早已經沒有雜氣之說,在用九返太陽經凝就金丹之後,更是周行圓滿,光芒燦燦,隻是這九返太陽經中的一個“返”是經文的關鍵。
因為這套經文,疑似源自神聖,這“返”,就是由人返回聖位的過程。
修持九返太陽真經,在結氣成丹之後,就要時時淘練金丹,這氣息進入顧青體內,幾番運轉淘練,如同光色混合,吐出氤氳,而顧青本人的金丹在這淘練過程中,越發圓鏡光明。
“隻是這一套經文修行,需要每天根據氣數梳丹理氣,不能傻瓜掛機。”
顧青感悟著體內的金丹,又往裡麵氪了點善功。
在這裡成為大夫之後,顧青每天都有穩定的善功入賬,這又是勤學,又是善功加持,放在後世的遊戲中,那就是又肝又氪,變強是理所當然的。
房間一側放著香火,顧青聚目看了過去,也不刻意運轉法力,一切自然而然,那竹簽香上逐漸冒起青煙,燒灼起來。
“有點阿瑪忒拉斯那味了。”
顧青又感悟了一下身體,感覺自己在逐漸成為暖男。
推開門來,這暮春時節,百盛開,院落中的牡丹,芍藥,海棠,香蘭顏色奇絕,顧青觀摩欣賞,澆水灌溉,將庭院都給打理一番後,這才開門,白素貞和小青也在此時,剛剛來此,瞧著顧青的院落整齊,三人對視微笑。
“都給你說過了,這家中雜務,要交給我來操持。”
小青帶著幾分嗔怪,說道:“我可能打理的沒那麼好,但是也能儘幾分力。”
“小青。”
白素貞在身後微笑,說道:“他陽氣含積,多忙點是好的。”
小青目光詫異,審度顧青,看著顧青容若神玉,自有光華,看上去像是溫潤君子,但是骨子裡麵的輕狂,又讓他從那膠滯不化的俗流中脫穎而出,在這凝視中,讓小青心頭忽然滾燙。
蛇是一個冷血動物,溫度高一點就受不了,興許這心頭的溫度太熱,也或許是顧青的體溫異常,小青忽然感覺發軟,讓她不由就吐舌想要散熱。
“好了。”
白素貞真元輸送,緩解小青身體情況,對顧青說道:“時候不早了,快去前院開門吧,外麵已經有不少病人了。”
顧青這才走向前堂,開了鋪門,外麵的病人一湧而來,然後又自覺排隊,近來顧青在醫道上麵屢現奇手,給平常人科普醫療常識,健康知識,還為同行解惑,甚至於一些接生的產婆,都從顧青這裡學了一些手法,神醫之名,越發響亮了。
“你這眼瞳孔縮小,前房積膿,回去之後用豬膽汁文火煮膏,裡麵再加入少許冰塊,滴入眼中,至於藥用……”
顧青踏實看病,穩開方子。
許仙在這時候,就跟在顧青身邊學習,他成婚日久,生活滋潤,家中雞舌香的生意也蒸蒸日上,窮小子大翻身,也不忘本,天天還在顧青的身邊精研醫術。
“給你。”
小青端著茶碗到了前堂,對著顧青招呼道。
顧青接過茶水,瞧著是蓮子茶,主要是降火,當下對小青點頭,然後喝上一口。
“顧大夫,你夫人真是體貼。”
旁邊看病的人有求顧青,這時候出言奉承,顧青也和他們交流一二,看到第二個病人的時候,讓其撕掉膏藥,然後為他又貼一幅,說道:“這是最後一貼了,今後不用來了。”
“顧大夫,您的蛇毒膏真是靈異。”
這中年人輕輕伸腿,說道:“我這腿就被您這幾副藥給貼好了。”
顧青又是一笑。
這些日子,蛇毒膏已經廣為流傳了。
不覺間這門前的病人已經被顧青治療大半,許仙在學習中,聽到了外麵許姣容的呼喊,正在出門迎接的時候,看著許姣容淚流滿麵,跑上前來,對著許仙叫道:“弟弟,快去拿一些治傷的藥膏,你姐夫,他快不成了。”
忽然聽到這話,許仙一片驚慌,就連顧青都站起身來,連忙走到許姣容的身邊,詢問李公甫怎麼會突然遭劫。
“他姐夫這個人嫉惡如仇,看不得彆人耍蠻橫,在外麵也結仇不少,這一日正是被人追趕報複。”
許姣容在說話中,流淚不止。
顧青當下喊來白素貞和小青,將這裡的一切告知,由她們兩個先照看店鋪,顧青便和許仙帶上了膏藥,急匆匆的向著李公甫家中而去。
這進了大門,過了正屋,顧青看到李公甫躺在床上,身上鮮血不少,人也昏昏沉沉,當下撕開李公甫的衣服,檢查其傷口,為其消毒,施針縫線,用金瘡藥,等到一切做好後,李公甫勉強睜眼,對顧青道謝。
“現在是三月,怎麼有人敢對你動手?”
顧青問道。
三月在臨安城可不一樣,又是春闈,又是蔭補官員的事情,各地方諸軍春教……這許多事情湊在一起,就需要臨安有一個絕對穩定的局麵,在三月時節,京城若是出事,可是要遭重拳的。
“梁王府的餘孽。”
李公甫咬牙切齒的說道。
在梁王府的高手護衛中,其中有一個侍衛在梁連麵前做事,他的弟弟做了江洋大盜,李公甫將弟弟拿下,頂著梁王府的壓力將其發配,也自此和其結仇。
今日在街上遭遇,兩個人互相介紹,李公甫在明悟仇恨之後,就被那幾個人混在一處,亂刀所傷。
“原來是這樣。”
顧青點頭,說道:“這梁王府的孽障害人不淺。”
根據顧青所知,這梁王府的人近來到處活動,梁連還有了脫災的跡象。
李公甫躺在床上,小心吸氣,他拳腳功夫不俗,才能在圍攻之中脫身,隻是想到梁王府的人如此凶惡,不免暗恨自己。
許仙在一旁,瞧著李公甫重傷在床,心焦火燎,毫無方寸。
“梁王府的餘孽如此囂張?”
小青聽到此事後,怒聲說道,這梁王府的人已經被打進監牢,居然還如此囂張,甚至拔刀傷到了李公甫,這讓小青感到被冒犯了。
畢竟梁王府被送進去,也有小青的一分功勞。
白素貞微微掐指,說道:“李公甫不應有此劫的。”
“姐姐,能算出來他們在哪裡嗎?”
小青看向白素貞,這位在黎山老母的身邊修持,見多識廣,術法精深,小青遇到事情就希望問詢。
白素貞五指撚動,正欲開口,就聽到顧青製止道:“不能這樣。”
許仙遇到事,白素貞想報恩,那麼白素貞出手理所當然,但是法海在側,並且法海還和梁王府不清不楚,這突然一去,隻怕憑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