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還未散儘，城牆上的碎石仍在簌簌下落。
很多幸存的吐蕃士兵被剛才密集的炮火震得耳鳴眼花，不少人捂著流血的耳朵癱坐在地，還有些被飛起的磚石砸中腿骨，趴在垛口邊徒勞地伸向同伴，嘶啞的呼救聲混著城牆斷裂的悶響，在煙塵裡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沉悶的震動——我軍騎兵的鐵蹄已踏碎城外的焦土，黑壓壓的馬隊如驚雷般碾向那道炸開的缺口。
最前麵的騎兵高舉馬槊，槊尖的寒光穿透煙霧，嚇得幾名剛勉強撐起身子的吐蕃士兵手一抖，長刀“哐當”落地。
“殺！”
呐喊聲撕破混亂，騎兵們俯身貼在馬背上，像一道黑色洪流撞進缺口。
馬槊翻飛間，還沒緩過神的吐蕃士兵被挑得連連後退，有的直接從城牆缺口摔進城裡，發出淒厲的慘叫。
後續騎兵緊跟著湧入，馬蹄踏過地上的傷員，濺起混雜著血汙的塵土，手中的環首刀劈砍時帶起的風聲，蓋過了那些微弱的“救救我”的呻吟。
城牆上的吐蕃兵終於反應過來，有人抓起弓箭亂射，卻大多被騎兵的鎧甲彈開；有人搬起石塊往下砸，卻被騎兵用盾牌格開，反被順勢刺來的長槍挑中腹部。
缺口處很快堆滿了屍體，我軍騎兵踩著屍堆繼續突進，馬隊的洪流迅速在城內撕開一道口子，旗幟在煙塵中高高揚起，將混亂的呼救與哀嚎遠遠拋在身後。
騎兵的鐵蹄踏過地上的屍體，發出“哢嚓”的脆響，那應該是敵軍骨折的聲音。
騎兵隊伍如潮水般湧入，瞬間在城內撕開一道口子。
城內幸存的吐蕃兵雖仍在抵抗，卻已是強弩之末。
方才的火藥轟炸不僅摧毀了城牆，更打碎了他們的鬥誌。
眼見越來越多的敵軍騎兵衝入城內，已經有不少吐蕃人扔掉彎刀跪地求饒，也有吐蕃人鑽進附近的民房試圖躲藏，卻被隨後跟進的步兵發現一一清剿。
拿下城外後，楊毅率領中軍緊隨其後，目光掃過混亂的街巷，沉聲下令：“李寧副軍團長，命你率領五千步兵控製城內軍械庫，王源軍團長命你率領五千步兵奪取敵軍糧倉，我親自率領大軍直撲讚普宮殿！
全軍嚴禁驚擾，亂殺百姓，違令者斬！”
軍令如山，漢軍士兵們動作有序，即便在巷戰中也始終保持著陣型。
一名年輕步兵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吐蕃年輕人，下意識地收住了揮起的刀，身旁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軍說了，不可傷無辜。”
硝煙繚繞的街巷裡，楊毅翻身上馬，手中長刀斜指天空，刀片的血珠滴落在石板上，洇開一小片暗紅。
他側耳聽著城中的動靜——各處的廝殺聲已漸漸稀疏，唯有王宮的方向，還安靜的可怕。
“騎兵派出一個小隊前方探路！大軍保持距離跟著。”楊毅一聲令下，一支二十人的騎兵小隊雙腿夾緊馬腹，率先朝著王宮方向疾馳探查情況。
他們身後，數千精銳騎兵緊隨其後，馬蹄踏過散落的兵器與磚石，發出“噠噠”的急促聲響；五千步兵則組成嚴密的方陣，舉著盾牌護住兩翼，穩步向前推進。
王宮的朱漆大門早已緊閉，門前的廣場上，從城牆上四處撤退的近五千親士兵正結成圓陣頑抗。
他們身披厚重的皮甲或者鐵甲，手中長矛如林，將宮門護得水泄不通。見楊毅率軍殺來，一名萬夫長嘶吼著下令：“快，放箭！彆讓他們靠近！”
箭矢如飛蝗般射來，楊毅抬手示意，“步兵方陣上前，破陣！騎兵軍團，擇機出擊……”楊毅長刀一指。
步兵方陣聽到命令，立刻上前，盾牌組成一道堅牆，將吐蕃王庭親衛軍的箭雨格擋開來，長槍則從盾牌縫隙中刺出，精準地捅向敵軍的胸腹。
廣場上的廝殺愈發慘烈。這些吐蕃潰軍明知已是絕境，卻依舊死戰不退，有的抱著騎兵一同滾下戰馬，有的用身體擋住刀鋒，為同伴爭取時間。
我軍將士們殺得興起，士兵們長槍舞動如飛，槍影所及之處，敵軍紛紛隕落。
一名大隊長瞥見一名吐蕃士兵正舉刀砍向身旁的漢軍步兵，他顧不上與對麵敵人的廝殺，猛地俯身，長槍從馬腹下穿出，正中那親衛軍的咽喉。
激戰半個時辰後，廣場上的吐蕃潰軍終於支撐不住，陣型徹底潰散。
殘餘的士兵退到宮門前，用身體死死抵住大門，眼中滿是絕望的瘋狂。
楊毅勒住馬，對旁邊的步兵喊道：“用撞木！”
幾名步兵立刻扛來早已備好的粗壯原木，喊著號子猛撞宮門。“咚！咚！咚！”沉悶的撞擊聲中，門板漸漸變形，終於“哐當”一聲碎裂開來。
“衝進去！”楊毅一馬當先，率軍衝入王宮。宮內的景象卻有些出乎意料——庭院裡散落著盔甲與兵器，卻不見多少抵抗的士兵，隻有幾名宮女瑟縮在廊下，瑟瑟發抖。
“讚普在哪？”楊毅抓住一名老宦官問道。老宦官嚇得麵無人色，指著主殿的方向：“在……在殿裡，親衛說……要護著他死守……”
楊毅帶人直奔主殿，遠遠便見殿門緊閉，門縫裡透出搖曳的火光。
他示意士兵停下，自己上前一腳踹開殿門——隻見讚普癱坐在王座上，身旁圍著十餘名親衛，個個手持彎刀，卻都麵色慘白。
“爾等放下武器，皆可免死！”楊毅厲聲喝道。
親衛們對視一眼，突然有人扔掉彎刀跪地投降，其餘人見狀，也紛紛放下了武器。
讚普望著湧入殿內的漢軍，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慘笑：“吐蕃……亡了……”
楊毅走上前，示意士兵將讚普扶起：“隻要你臣服，我就不會殺你。你好好想想吧！”
他的目光掃過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從壁畫上的征戰圖景，到王座上鑲嵌的寶石，都曾象征著吐蕃的鼎盛。
而此刻，這一切都隨著最後抵抗的終結，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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