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紇首領和葛邏祿首領，他們帶著自己部落的騎兵掃過一片又一片草原，遇到願意放下武器、奉上牛羊的部落，便進行收編，將其青壯年編入自己的隊伍，老弱婦孺則當作“附屬人口”，分給部眾做仆役；可若是遇上半分抵抗，或是眼神裡藏著不服的部落，便毫不留情——馬蹄踏碎帳篷，刀光劈開炊煙，男人被砍下的頭顱掛在旗杆上，女人和孩子被繩索串在一起，像驅趕牲口一樣帶回營地，草場被占，牛羊被分，連藏在地下的陶罐都被翻出來砸爛，生怕留下半分屬於“失敗者”的錢財。
他們拉攏的手段也簡單粗暴：給歸順的部落分些掠奪來的財物，許他們“跟著吃肉”的承諾，再把自己的女兒或姐妹嫁給對方首領做妻子，用聯姻捆死利益。
那些被拉攏的小部落，明知是飲鴆止渴，卻架不住“不歸順就是死”的威脅，隻能捏著鼻子加入，跟著他們一起舉起屠刀，從“獵物”變成“獵手”。
草場成了他們的戰利品，連片的草原被圈起來，插上部落的旗幟；戰敗部落的牛羊、皮毛、金銀，甚至是織了一半的毛毯、淬了火的彎刀，都被裝車拉走，堆成一座座小山。
女人更是被當作“活財”，年輕些的分給有功的部眾做妾，年長的便派去放羊、擠奶，從日出忙到日落，稍有懈怠就會招來鞭打。
有一次，他們攻進一個落魄聞名的小部落，見對方首領寧死不降，竟下令放火燒了整個部落的帳篷。
火光裡，那些織了一半的羊毛毯燃成灰燼，女人的哭喊聲混著爆裂聲，連路過的飛鳥都驚得四散。
他們站在山坡上看著，像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野火，直到火滅了才下山，把幸存的幾個孩子塞進麻袋，當作“日後的勞力”帶走。
這種絞殺與拉攏交織的征戰，讓他們的勢力像滾雪球一樣膨脹。
沿途的草場插滿他們的旗幟，歸順的部落越來越多，手裡的“活財”和“死物”堆成了山。
可他們眼裡的貪婪卻沒半分消減，反而越來越烈——就像飲了血的狼，嘗過掠奪的滋味，便再也停不下腳步，隻想吞下更多、更大的草原，直到把整個草原都踩在腳下才肯罷休。
而那些被吞並的部落痕跡，很快就被新的帳篷、新的牛羊覆蓋，仿佛從未存在過。
隻有風掠過草原時，還帶著一絲被火燎過的焦味，提醒著這片土地上，曾有過怎樣慘烈的掠奪與消亡。
一個月後，寒冬的暖陽灑在客薩城外的草原上，將漢軍的旗幟染得金紅。
楊毅一身輕甲，立於城門口，遠遠望見地平線上揚起兩道煙塵——左邊是回紇的狼旗，右邊是葛邏祿的鷹旗，數萬匹戰馬的嘶鳴順著風飄來，震得人耳膜發癢。
“來了！”楊毅身後的副將低聲道。
煙塵漸近，能看清為首的身影：回紇首領身披銀甲，腰間懸著鑲嵌寶石的彎刀；葛邏祿首領則裹著精美的狼皮披風，臉上帶著久經沙場的風霜。
兩人身後，一萬餘名騎兵列成整齊的方陣，甲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馬蹄踏過草地，踏出沉悶的鼓點。
更引人注目的是騎兵後方的隊伍——上百輛馬車首尾相接，車輪碾過地麵發出“咯吱”聲。
車上堆滿了綢緞、皮毛、玉器，還有裝在陶罐裡的香料，甚至有幾車金銀鑄成的佛像，顯然是從各部落繳獲的奇珍異寶。
而在車隊兩側，忠義軍的騎兵正押運著數萬匹戰馬，那些馬個個膘肥體壯，鼻孔裡噴著白氣，一看便知是千裡挑一的良駒。
“末將，參見大帥！”回紇首領翻身下馬，快步上前，臉上堆著熱絡的笑，“末將等幸不辱命，將最後幾個頑抗的部落儘數收服，特來向大帥複命！”
葛邏祿首領也跟著下馬，抱拳朗聲道：“這些戰利品，都是草原上的土產，大帥若不嫌棄，便請笑納！”
楊毅大步迎上去，握住兩人的手，力道十足：“兩位首領辛苦！快，進城說話！”
他目光掃過那些馬車與戰馬，眼中難掩笑意，“這麼多好東西，看來這一個月，你們可是收獲不小啊！”
“這都是托大帥的福！”回紇首領笑道，“若不是大帥派兵從旁協助，我們哪能這麼順利？再說了，按照約定，戰利品大帥隻要一半戰馬，而我們自己拿下的草場可是歸我們。”
“那是自然。”楊毅笑著拍著他的胳膊，“你們都知道我軍戰馬稀缺，其餘其它的，我不在意，其餘的東西你們各自先帶回部落，自己看著分配吧！
往後草原安定了，商路一通，比這些寶貝值錢的東西多著呢！”
說話間，幾人並肩向城內走去。騎兵們牽著馬跟在後麵，甲胄碰撞聲、馬蹄聲與歡笑聲混在一起，熱鬨非凡。
城內的百姓們見了，紛紛驚歎不已，站在路邊看向那些馬車的目光裡滿是好奇，卻沒人敢靠近上前圍觀——害怕一不小心就丟掉性命。
走到城門下，楊毅停下腳步，對兩人道：“你們這次不僅平定了草原，更給朝廷立了大功。
對此，一時我也不知道如何封賞兩位了。”
葛邏祿首領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末將不求大帥任何封賞，經曆這次大戰，末將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現在隻想和家人在王庭安安穩穩的安享晚年就好，還望大帥成全。”
楊毅聽聞心中暗暗發笑，還算是一個識時務的，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語氣堅定，
“愛卿，放心。我斷然不是卸磨殺驢之徒，我保愛卿以後平安富貴。”
回紇首領聽聞卻是連忙說道∶“大帥，既然葛邏祿首領想在王庭安享晚年，那草原的這些事情，末將願意替大帥管起來。”
楊毅聽聞眼神犀利，心中已然動了殺意，表麵上卻是笑著，雲淡風輕的回應著，咱們今日隻管喝酒，此事容後在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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