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它過往的清晰意誌,還是等它選擇自我清醒”
場地之中,聽見林楓給的選擇之後,
幾位仙人對視一眼,沉默了片刻,
最終還是萍姥姥搖了搖頭,有些神色複雜的開口說道:
“.在這天地之間隻要有智慧在身,又哪有絕無煩惱的人呢?
以爐灶以往的個性,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倒也不出所料.
非要說的話,如今的璃月平和安定,我等自然也沒有打擾他休息的想法。”
“.隻是,如果無法得知我們這位老友真正的想法,
倒是多少讓我等有些擔憂,它是不是沒有察覺到這片大地的變化?是不是沒有體會到它昔日的犧牲究竟換回了什麼呢?”
——不願意清醒往往有兩種可能,
其一就是像某些喜歡飲酒的蒙德人一樣,單純喜歡這種更為簡單純粹的精神狀態,所以想要多保持一會兒。
而另外一種,或許就是因為對現實不滿意,所以不願麵對不好的結局。
雖然他們幾個能夠猜出鍋巴大概率是前者,但依舊擔心這位老朋友是不是對如今的情況有些失望。
“——從簡單的心緒變為複雜很容易,但是從複雜再度歸為純粹卻很難,
請問閣下是否有什麼可以在不破壞這種狀態下,讓我等感知老友心意的方法?
若是知曉爐灶它並非是對當下的璃月感到失望,那麼它再多休息些許年月自然也無妨。”
坦然說出了他們幾位心中的擔憂,數位仙人也麵露請求之色的看向了麵前的林楓。
“嗯諸位的憂慮我理解了,
方法的話自然是有的,雖然不好直接把它吵醒,但簡單與意識對上幾句話倒是不難做到”
稍微頓了頓。
“——也好,既然諸位都有此想法,那就隨我一起,去一趟它的「夢」裡吧。”
完全能夠想象到仙人們對於重逢的期待以及心中的落差,
自身也有些好奇鍋巴想法的林楓點了點頭,對麵前的幾位發出了這場前往「魔神之夢」的邀請。
“砰、砰、砰。”
“砰、砰。”
“.”
“呲拉——”
在記憶的最開始,在「爐灶之魔神」誕生之時,
石塊的碰撞擊出了火星,飛濺的火星又點燃了野草,
火焰燃燒過平原與山林,留下了世間最初的「美食」。
隱約閃爍的星火中,龐大如同山嶽的「爐灶之魔神」緩緩睜開眼睛,
隻用一眼,就喜歡上了麵前那些雙足行走的可愛生靈。
鬥轉星移,日月變換。
和平的時光一去不返,殘酷的戰爭裡,大量的人類為了自保離開最初的家鄉,在平原建立了城市,
先有「歸終」,又遷「鐘離」,以彼時二神之名各取一字,城鎮被命名為「歸離集」。
歸離集農耕發達、民眾以岩石為器,
「灶神」本就不喜戰爭,作為結盟的魔神之一,它的信徒與子民也並入了這片欣欣向榮的城鎮裡,
不必擔心戰爭的侵擾,又有諸多仙神作為同盟,
「灶神」作為最愛惜人類的魔神,在那些日子裡時常分化萬千分身,進入千家萬戶之中,生火做飯,助人團圓。
而後。
黑塵漫天,千岩俱裂。
神明隕落、洪災襲來,
歸離集損毀、地脈動蕩、災害與疾病四處蔓延
「灶神」不忍民眾死彆之苦,將自己的信徒托付於岩之神後,
獨自離開,選擇將力量歸還於大地。
此後,
一天、十天、百天;
一年、十年、百年.
為了平息這片大地上的災害,「爐灶之魔神」在數百年的時光裡強行打起精神,一次也未曾闔眼,
祂的體型越來越小,祂的知性越來越弱,
從高過山嶽到不足一人,從神明之智到不及孩童。
大功告成的祂,帶著如潮水般沉重的疲憊向老友們進行了一次最後的告彆,
而後,終於迎來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缺失了數百年的「休息」。
“.竟然是這樣.
想不到「爐灶」背負的東西竟然遠比我們預期之中還要沉重的多,
諸般紛擾襲來,它會感到疲憊也是無可避免。”
“.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讓它休息,
仙神俱都壽命綿長,老友隻要沒有大礙,再睡上百年時光,於我等而言也無傷大雅。”
親身體會了那段數百年未曾合眼、力量與智性不斷流失的回憶,
即便隻是看著,諸位仙人也感受到了那種無法言喻的疲憊感,
一時之間,對於鍋巴為什麼會喜歡現在這樣不用思考、無憂無慮的生活,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感謝閣下,那我們就此離開吧,就不要打擾.”
“——嗯?這才隻是一小半,你們還沒看完呢?
其實我覺得後麵這部分,才是真正的原因與關鍵。”
發現仙人們還沒看完一半,似乎就都已經打算從意識空間中離開,
林楓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向了這幾位一臉“我懂了”的仙人。
回憶還在繼續。
時間來到沉眠之後,
長久睡去的鍋巴在山野之間休憩,它的記憶與力量都已所剩無幾,
但被那個女孩喚醒之後,它在陪伴對方成長的歲月中已經見過了今日的璃月,這是一片不再有戰爭與災難的土地。
再往後,
美食的慶典熱度非凡,被岩層覆蓋的塵封神像也再度重現於世,
因這團圓時節的美食盛會,曾一度枯涸的信仰重新變得盈滿,
在這些最真切的期盼中,它也感受到了今時璃月子民對於未來與生活的信心:
——時代已經不同,災難已經遠去。
它欣慰的發現如今已經有人能夠為這個國度遮風擋雨,即便自己偷懶一點,這片土地也依舊會走向更好的明天。
等醒來之後,它自然會為了今日的偷懶向諸位老友賠個不是,
但在這片大地沒有遇見危難之前,它還是想用原來的樣子陪在那個喚醒它的人身邊。
——它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依舊有些累,所以想再安心睡上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
“「爐灶」已經醒過一次了,它是自己又選擇沉睡的。”
“它甚至還給閣下留下了這段信息,隻是為了讓我們安心.”
在剛剛意識進行聯通的短暫時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