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難以想象量級深淵之力的催化下才有可能誕生的奇跡,
但由於林楓問過小黃毛後,發現對方滿臉真誠的給出了「還沒想好該怎麼用」這種無比草台班子的答複,
他在無語之餘,也就暫時沒有把那枚「耕地機之眼」交給深淵教團。
此刻,卡利貝爾作為不完全命運織機的使用者,
因為他的身體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在深淵侵蝕之中徹底消散,
目前他能做到的事情,大概也就隻有通過一些手段來向其他人的腦海中投放編織好的“記憶”,
雖然這種能力可以很好的幫助他引導那些智力不太強的丘丘人,
但如果他想要與其他人見麵,以這種方式來進行顯然有些不太方便。
“.我明明記得之前沒有詳細說明過卡裡貝爾的情況,
閣下的情報獲取能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捉摸不透.”
已經見慣了麵前這位給他的種種“驚喜”或者說“驚嚇”,
此刻麵對這種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的情況,已經漸漸有些脫敏了的空,竟然莫名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也好,既然閣下已經了解了一切,那麼就跟我一起去見見卡利貝爾吧,
按照時間來看,現在的他應該正在給大家‘講故事’.”
稍微頓了頓,將“丘丘人”和“故事”這兩個本應毫不相關的詞聯係在了一起,
對這位教團中最純粹的成員同樣充滿好感,一直板著一張臉的空也難得的露出了些許放鬆的神情。
“.在新的世界裡,我們告彆蒙塵的太陽,
以過往的苦痛為代價,靈魂變得純淨而透明”
“.看哪,曾分彆的大家都在身旁,
在這新的世界裡,我們擁有了無儘的時間去愛,就連悲傷時也不再為眼淚垂下而掛懷,
曠野的微風輕柔的拂過我們的麵龐,風中的花香溫暖停留在安睡的前方,
在那最後的最後,他輕輕開口說道.”
蒙德東側,人跡罕至的遠海區域。
在這片和小黃毛最初荒野求生環境差不多的島嶼之上,
眾多毛茸茸的丘丘人搭起帳篷,於這午後時分,圍坐在空地前方。
縱然現實間隻有一片空白,但那不存在於任何人耳邊的搖籃曲卻無比真實的回蕩在它們的心間,
在那似乎彼此獨立,又似乎相互串聯的回憶裡,
隻是戴上麵具參加一場遊戲的它們,安心的環繞在一位年輕人的身邊。
對自己真實麵容的恐懼漸漸遠去,心中的不安也慢慢消散,
從曾經生活了許久的居住地驟然離開,
因為這無比溫柔的訴說,他們對於來到這片陌生海島的茫然也終於消失不見。
“.”
隻是站在這裡就感知到麵前丘丘人心靈的平和,
林楓與身旁的空也沒有開口說話。
停頓片刻,輕輕揮手與旁邊幾位正在幫丘丘人搭建臨時住所的深淵法師打過招呼,
空看著遠方那個正坐在兩個丘丘人旁邊的深淵使徒,有些感慨的開口說道:
“.萊伊斯身旁的是他的家人,前些日子剛在璃月的一片荒野中找到,
發現的時候它們身上都戴著容易辨識的飾品,和他保留著的那一份一模一樣。”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成員做過類似的嘗試,但畢竟七國並不歡迎我們,轉化之後的丘丘人也很少有明顯的特征,
當少數成功者曆儘千辛萬苦僥幸回來,卻發現身邊的家人已經再也變不回從前的樣子之後,
因為害怕麵對這一切,教團的成員已經很久都沒有類似的行動了。”
“.如果不是閣下展現出的可能性讓他們重新擁有了希望,
那麼支持教團成員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大概就隻有向神明複仇.”
——轉化成深淵法師乃至深淵使徒,並不代表著失去過去的記憶與理智,至少在教團內部有著一些抑製深淵影響的方法,
但過於漫長的時間會漸漸侵蝕一切,如果找不到新的精神坐標,那麼無可抑製的破壞欲望終將會慢慢驅逐僅有的理智。
“.”
專注地觀察著這一片區域,林楓並沒有回話,
深知深淵對於世界破壞性的他,其實也知道那場戰爭必然發生,
那與其說是神明對無神國度的覆滅,其實倒不如說是提瓦特對深淵力量的攔截。
但坎瑞亞反戰一派前往其他國度拚死攔截深淵魔物、戰鬥至最後一人的記載,在教令院之中同樣為數不少,
受此影響,他對於這些隻能轉化成普通丘丘人的坎瑞亞民眾也並無惡意。
“.嗯?來了嗎?”
突然感覺到了一道來自意識層麵的乾涉,瞬間明了這大概率是卡利貝爾利用命運織機發起的影響,
對這種與夢境相似的溝通方式並不算陌生,
林楓回憶起空對於卡利貝爾那個“最單純教團成員”的評價,
因為心中的些許好奇,也利用自己如今的力量,反向將乾涉的來源拉進了意識空間。
“.這.感謝您願意給我這次見麵的機會,明明我剛剛感到命運織機的力量已經完全無法影響您了。”
“.能夠讓教團中的所有成員都重新找尋到‘意義’,甚至還帶回了那麼多丘丘人,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能親眼目睹這樣的情況出現。”
“——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您搭建的意識空間吧?不可思議,明明我隻可能存在於記憶之中而已”
被清澈水潭環繞的翠綠空間之中,周身透露出一股“溫和”氣息的卡利貝爾驚訝的看著腳下那片青翠的草地,
因為身側傳來的感觸過於真實,他一時間甚至認為自己回到了幾百年前還活著的那段時間。
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抬頭望向前方那位坐在桌邊、向自己伸手邀請的“恩人”,
在幼年時期死去之後,已經許久許久沒能和人以這種方式溝通過的卡利貝爾,
因為某種突如其來的衝擊感,也有些恍惚的停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