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以安雖被辛允扯著臉頰,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心底暗自沉醉於這親昵的調弄,“我何德何能被冠以登徒子之名?又怎無端成了無賴之徒?這莫須有的罪名,叫我好生委屈。”
她上揚尾音裡,帶著些微的撒嬌意,一雙波光瀲灩,直勾勾地望向辛允,眼角眉梢儘是風情,那模樣哪裡像是真的委屈,分明是情人間的嗔怪與逗弄。
辛允麵上似染了層薄怒的紅暈,斥道:“哼!你這行徑與那登徒子何異?我被你下了迷藥,昨夜又共處一室,誰能擔保你未曾趁我昏睡之際,行那逾矩不軌之事,如今卻還巧言令色!”
她匆匆躲至床榻上,扯過那繡著並蒂蓮的錦被,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辛允可是與了見遠有婚約在身的,清白大防猶如天塹,若真因昨夜之事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致使名節有損,那和了見遠的婚約怕是要如水中泡影般作廢了。
念及此,她心中更是惱意橫生,望向應以安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憂懼與嗔怪。
應以安袍袖一揮,發出一聲嗤笑,“我會對你行不軌之事?簡直荒謬絕倫!我後宮粉黛如雲,個個貌若天仙,環肥燕瘦各具風姿,哪個不比你這姿色平平之輩強上百倍,倒是你,昨日趁我潮期虛弱無力,無法反抗之際,對我——上下其手。”
最後四個字,她頓了頓,方才逐字讀出。
辛允反駁,“說誰姿色平平呢?!我堂堂方圓縣縣花,打從及笄以來,每逢出門,街頭巷尾多少人為我傾心!若不是昨日形勢危急,你以為我樂意親你?莫要自作多情!”
那瞪向應以安的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晨光熹微。
應以安微微仰起頭,眼神中滿是傲嬌之色,“罷了罷了,我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你昨日一時情難自抑也是有的,我大人大量,便不與你計較了。”
說罷,還抬手拂了拂衣袖。
“……”
辛允頓時無語至極,隻覺額角青筋微微跳動,紅唇緊抿,那眼中的神情似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之人。
應以安卻視而不見,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你與了見遠早有婚約在身,不過若你真心對我情根深種,我倒也不介意費些周折,差人將那勞什子婚約一筆勾銷,也算保全了你的名聲,省得日後落人口舌,被人指指點點。”
她一邊說,一邊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吹散熱氣,淺抿一口。
辛允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那是被氣極的羞惱之色,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應以安起身走到床邊,瞧見辛允雙頰泛紅、眼神遊移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因自己方才所言而害羞、欣喜若狂。
她嘴角掛著戲謔的笑,上前一步,身形微微前傾,靠近辛允,“怎麼?難不成是高興得傻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辛允隻覺鼻間滿是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冷香,攪得她心亂如麻,“……有病。”
她雙手用力一推,將應以安搡開,隨後迅速從床邊疾走而出。
應以安被辛允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你乾什麼去?”那聲音在屋內回蕩,隱隱帶著一絲委屈,還以為辛允定是害羞了,不敢直麵自己才落荒而逃。
辛允聽到背後的喊聲,腳步未作絲毫停頓,頭也不回地疾行向前,臉頰因為羞憤和緊張而漲得通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高聲回道,“……我覺得你有病,給你抓藥去。”
“我身子已經好了。”
應以安幾步便跨出了房門,匆忙追了出去。
辛允柳眉倒豎,回頭怒瞪了應以安一眼,“誰要管你身子好不好!你是腦子有病!”
話語間滿是厭煩與嗔怒,腳下步伐愈發急促。
剛穿過一回廊,便瞧見曹識在院裡舒展身姿,活動身體。
曹識見兩人行色匆匆,不禁好奇問道,“這一大早,兩位這是乾什麼去啊?”
辛允神色未平,胸脯微微起伏,看了一眼身旁的應以安,“當然是給她抓藥治腦子。”
那語氣好似裹挾著冰霜,又帶著被旁人撞見的羞赧。
應以安快走兩步,跟在辛允身後,滿臉不解,“你為何覺得我腦子有病?”
那模樣,仿佛對辛允的說法一頭霧水。
辛允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腳步猛地一頓,她轉過身來,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毫不客氣地回道,“嗬,就是因為有病,所以有病。”
那話語雖然毫無邏輯,可從她那氣鼓鼓的模樣裡,卻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對應以安的滿腹牢騷和滿心厭煩,小臉因著生氣而泛著淡淡的紅暈,恰似熟透的櫻桃般,格外惹人注目。
曹識看著眼前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僵持著,心裡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分明就是鬨彆扭吵架了呀,自己肯定得上去勸一勸才是。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笑著對應以安說道:“她的意思是,陛下您不懂她。”
應以安聽聞此言,先是一怔,而後將目光從曹識身上移開,又看向辛允,可又一時摸不著頭腦,眉頭不自覺皺起,站在那兒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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