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博眼睛突然一下子張大,見到秦峰在盯著他看,卻又馬上恢複正常。
“你到了西都機場之後,不會去坐飛上海的飛機,而是會乘坐用假冒身份假冒的名字買的機票飛雲南。”
“到了雲南之後,會有人安排你們從陸路邊境偷渡去緬甸,最後再由緬甸飛往西方國家,我沒說錯吧?”秦峰再問。
丁文博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峰。
“很驚訝我怎麼知道的是不是?”秦峰笑著,丁文博驚訝的表情再次證明秦峰的猜測是對的。
“我如果不知道這些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天準備潛逃?又怎麼會提前安排機場不讓飛機起飛把你帶回來?”秦峰繼續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他要繼續在心理上打擊丁文博。
“丁文博,這些都不算我今天要跟你說的核心,我這裡還有一個信息,我想這個信息對你可能很有用。”秦峰一邊觀察著丁文博的表情一邊繼續道。
“什麼?”丁文博已經有些沒了主見,完全跟著秦峰的節奏在走了。
“你對楊家了解多少?我說的是楊家,楊國強的楊家,而不是單純指立新集團和楊誌傑。”秦峰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丁文博有些不耐煩,同時也是在告訴秦峰,他對楊家很熟悉。
“尹達你知道嗎?尹達在楊家的身份和地位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尹達一般不會出麵。”
“而今天一早,尹達出發去了緬甸。”秦峰說完看著丁文博,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丁文博一開始有些疑惑,慢慢地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驚恐。
看到丁文博臉上表情的變化,秦峰心裡更加有數了。
“是誰在背後保邵宏利不需要我多說,而邵宏利有這個能力安排你出境嗎?雖然是邵宏利跟你說的這些,但是背後都是楊家在安排一切。”
“楊家這邊安排你偷渡出境到緬甸,而另外一邊尹達也趕去緬甸了,在我印象當中楊家與緬甸方麵沒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你說尹達這個時候去緬甸乾什麼?總不會是特意跑到緬甸去接待你的吧?”秦峰故意笑著問。
“尹達在楊家身份非常高,如果不是非常核心非常機密的事不會讓他出動,而且尹達是什麼出身你知道,他乾的是什麼事你也應該清楚。”
“所以,丁文博,你說尹達趕在你之前去緬甸是為了什麼?”
“另外還有一點,如果楊家真的希望你安全到達西方國家,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你送去西方國家,隻要肯花錢,他們是一定可以辦到的,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先讓你去緬甸?”
“你說會不會因為在緬甸這個地方隻要花錢,隨時可以讓一個人消失?而且可以消失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秦峰依舊微笑的丁文博道。
丁文博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裡的恐懼也越來越濃。
以丁文博的眼界和頭腦,秦峰的話不可能騙到他,更不可能嚇到他,而之所以會讓丁文博如此緊張恐懼,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丁文博意識到了秦峰說的是真的,也是對的。
秦峰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過了,於是沒再繼續說,而是低頭喝茶。
丁文博猶如木偶一般呆坐在那,秦峰也不打擾。
幾分鐘之後丁文博才“蘇醒”過來,強行裝作平靜淡定地對秦峰道:“市長的故事編的很好。”
“我是不是在編故事你心裡清楚,丁文博,你並不是我的目標,更不是我的對手,你是在國內還是逃亡國外,是死是活我並不在意。”
“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你今天要潛逃了,但是我並沒有向上彙報你的事,也沒有安排警方公開對你采取行動,隻是讓陳國華去了趟機場把你請回來。”
“請你回來也隻是要告訴你這個消息,至於你聽不聽、信不信我都無所謂,你現在隨時可以走,陳國華和薑雲鵬之前都安排人盯著你,但是都被我撤了。”
“我保證你出了這個門之後不會有任何人盯著你,你完全自由,你想離開沙洲隨時都可以。”
“我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馬上還有個會要開。”秦峰直接送客。
秦峰的突如其來的“送客”讓丁文博有些猝不及防,他剛才之所以說這句話隻不過是一種策略,不想自己太陷入秦峰的節奏當中,可沒想到秦峰會不按遊戲規則玩下去,直接宣布不玩了,這讓丁文博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丁文博坐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秦峰卻站了起來,對外間的張新明喊道:“新明同誌,送一下丁副市長。”
丁文博很尷尬地站了起來,恭敬地對秦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秦峰直接走到自己辦公桌後麵坐下,沒有理會丁文博,丁文博悻悻然地往外走去。
丁文博此刻的狀態就是想走,但是卻又不想走,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走,所以走一步停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直到張新明推開門走進來,恭敬地對丁文博道:“丁副市長,我送您。”
丁文博回頭再次看了眼秦峰,隻見秦峰已經坐在辦公桌後拿起一份文件開始看了,這才無奈地走出了秦峰的辦公室。
丁文博離開辦公室之後,秦峰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再次點了一根煙抽著,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動,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隨後,秦峰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人在辦公室笑著。
今天從江龍軍辦公室出來時秦峰覺得天塌了,本來的大好局勢因為楊國強送江龍軍市一中這一招而瞬間被翻盤,變得非常被動。
可是在剛剛勸說丁文博的過程當中,秦峰突然想通了尹達跑到緬甸是去乾什麼,於是一下子就把楊家的陰謀給猜了出來,想清楚了這些,秦峰豁然開朗,因為他頓時就想到了該怎麼翻盤了,於是才有了他對丁文博後麵說的這番話。